太后见他不说话,更是又恨又痛。
“这些年来她为哀家,为皇儿你做了一些事情,哀家也看在眼里。哀家对她,也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黑些胖些,看着看着也就顺眼了。可她却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她始终是刘歇的女儿。”太后喘了口气,继续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哀家本不愿干涉。你要专宠那黑胖三年五年,哀家也都没有意见。可是这皇后之位,她是断不能再坐下去了。”
段云嶂猛然抬头:“母后!”
“哀家心意已决。”
段云嶂默然。良久,他慢慢地笑了一声:“母后,这后位不过是一个虚名,给谁都不过是皇儿的一句话罢了。皇儿想,黑胖也不会在乎这么个虚名。可就因为她不在乎,皇儿更要给她。此生皇儿只有她一个皇后,也只有她一个妻子。”
太后惊诧:“你……是铁了心要逆母后的意了?”
“母后的心愿,皇儿能满足的自会满足。可皇儿毕竟是一国之君,倘若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岂不令天下人耻笑?”
太后怔住。儿子分明恭敬地垂首站在面前,俨然一个气宇轩昂的君王。万事只在君心,儿子的心,早已不是她能够拿捏得住的了。
殿中寂然。太后想哭,却又无从哭起。
她终于幽幽叹了一声:“皇帝,主意还是要你自己来拿。可是该说的话,母后还是要说,你且听仔细了。”
段云嶂有些歉疚地看着母亲:“母后请说。”
“威国公那里,该怎么处理,想必不用母后多说。你若是顾念着皇后,手下留情,将会后患无穷。”
“皇儿知道。”
“皇后对你甚是上心,哀家也知道。可是女人是容易感情用事的,难保她哪一日回过味来,又会恨你害了她父母全家。你既将她摆在于社稷、于你自己都这样重要的位置上,就得清楚,万一她起意报复,后果不堪设想。”
段云嶂顿了顿:“皇儿也清楚。”
“就算你们二人不在意,朝臣们又会作何感想?那些为你肝脑涂地,曾与刘歇作对的朝臣们都等着你为国除奸,你将奸臣之女留在身边,他们又会作何感想?一个枕头风便足以让他们家破人亡,他们还怎么敢死心塌地为你做事?”
“皇儿……自有分寸。”
太后瞅着儿子,无力地叹气:“这些你早就想过了,是么?”
“是。”
“即使是这样,你还是要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