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居然背着母亲藏私房钱。”
刘歇嘿嘿笑笑:“别告诉你母亲。”他仰头看了看那扇透出一缕阳光的小窗,道:“我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和她解释。等想清楚了,才能去见她。”
金凤注视着室中瞬间苍老的父亲。那曾经是一代枭雄,带着几分汉高祖的雄心傲骨的父亲。
或许他才是最孤单的那一个,这些年云横万里,霸气纵横,还是黯然神伤,皆无人知晓。
当夜,段云嶂回到轩罗殿时,在他的书案上发现了一封诏书。
今有刘氏金凤,骄纵恣横,性多嫉忌,既非名门,又无德行。自任中宫皇后以来,好逸图乐,无力统御三宫,安定宫闱,乃致社稷不稳,储位空悬。今去除其后位封号,降为平民,逐出宫门。后位矜重,当求德门,以正内治。
钦此。
黄绸的诏书轻飘飘地落在地上。誊写工整,措辞方正,只差盖上君王玉玺。
“这是何人草拟的诏书!”龙颜震怒。
“小的……小的不知。”内侍小孙子颤抖着跪下,皇上书案上何时多了这么一份诏书,他竟不知!
“来人!皇后何在?”段云嶂暴怒地大吼,原本堆叠整齐的奏折被一阵狂风席卷跌落在地。
“皇后娘娘……不在香罗殿。”
“皇后娘娘……不在熙罗殿。”
“皇后娘娘……亦不在芳罗殿。”
小孙子盯着皇帝陛下越发冷凝的面孔,终于大着胆子跪下道:“皇后娘娘……怕是已经出宫了。”
“没有朕的旨意,她如何出宫?”
“皇上,这后宫里头,您不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闻言,怒不可遏的段云嶂蓦地呆住。
他的目光落在书案上,原来那黄绸诏书的下面,还静静地躺着一张素白的纸笺。
纸笺上写着一行小字,笔触和缓,似乎下笔之人心情极为沉静。
云嶂,我一个人私奔去了,不等你了。
离开你的理由,可以说上一整天,可是非得陪在你身边的理由,似乎都已经不在了。
自此以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