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步但不回头,听着严禹森说:“如果失眠的话可以来找我聊天,我在你对面房间。”
简短一句话透露出今晚分房睡的信息,她回:“谢谢。”
……
谢谢,抱歉。
***
阿尔卑斯山七月的风光非常美,极寒山顶是滑雪者的圣地,山脚则是美轮美奂的湖泊与奥地利小镇,度假屋周围还有传统风格的酒吧与餐厅,这三天不无聊。
那应该是她人生里最后三天的悠闲时光。
第四天早别墅内一阵阵小骚动,严禹森快速从时音房前走过,她出来看他背影:“迟到了?”
“不,是他提前了,原本下午来,但是改了航程直接从英国坐私飞来,刚刚飞行员打电话告诉我已经着陆了,他在开车来了。”
世界因这句话而变了一个色调,时音站在房间口不动,面前严禹森利落穿外套,女佣繁忙准备午餐,厨房内飘出蛋糕香,那是她们为主人来临而准备的洗尘礼,一切动静从彩色到黑白,从有声到无声。
他要来了。
他在来的路上。
才迈出一步,身子不稳,她扶墙,五秒后头脑的晕眩才渐渐散去,继续走,穿过廊道穿过客厅一直走到大门外,严禹森站在阶口望远处,说:“来了。”
呼吸与心跳一起动。
女佣们排到阶前,她从严禹森的身后慢慢走到与他并列的位置。
黑色的车从道上驶来时,透亮的山景全映照在黑色车身上,低引擎声来得低调,驶近后稳稳地停在别墅车道前。
她单手握严禹森的手臂。
潮湿的空气,湿冷的手指尖,呼吸都小心翼翼,她看着,一直看着。
车子熄火,佣人们准备下阶帮忙提行李,车门咔一声开。
席闻乐下车的时候,看见他侧脸的时候,周遭一切都成了虚无,她感觉不到时间分秒行走,她只看到他,只看到他用以开门的左手腕上的佛珠串,看到他下车,看到他单手关门,听到砰一声响。
严禹森的心口也在起伏,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儿。
他比两年前更加逼人了,无论模样还是精神,头发短了点身段也高了一点,上身穿着清爽干练的滑雪衫,下身是仔裤,下车后的第一眼不是看这边,而是副驾驶。
副驾驶上还有人,那女生自行下车。
他侧头将车钥匙给佣人,独身走上石阶,边走边眯眼观察远处滑雪道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