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竟然是她与陈杏秋最后一次对望。
迟迟等不来陈杏秋的安辂在安转睡着的半夜里跑了回家。
月夜下的迎春花,没了白天的绚丽,静静地围着院子,默默地开着。
安辂走到小区门口,那只中年柴犬走上去在她脚边蹭了蹭,安辂抚上它的背,那里突突跳动了两下,她抬头看了一眼商店的门是关着的,门口堆了一堆旧家具。
“你主人呢?”
柴犬汪了两声。
“胡老板拿了拆迁款就已经走了。”经过的人这么告诉她,“去了更好的地方,这狗自然就不上档次了。”
安辂不解:“柴犬怎么就不上档次了?”
“反正啊,人家不要了,不要的东西自然是不上档次的,否则为什么不要。”
安辂低头看了它一眼,它也正眼巴巴地望着安辂。
“那你跟我回去吧。”
她走进院子,发觉这院子比起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安静,以往虽说破旧了点,但总是还有烟火味的,而现在,是满满的遗弃感。
旧家具的味道、脏衣服的味道、剩饭剩菜的味道……
她不由得心里一紧,抬头,家里漆黑一片。加快了步子上楼,柴犬紧紧地跟在她身后。
半掩的门没有上锁,她轻轻推开:“妈?”
摸索着墙上的开关,按下,一室空荡,干净整齐得有些过分。
摔碎的碗碟不见了,地面上一尘不染,之前缺了玻璃的窗户上安装了新的玻璃,就连她的房间,被子都整整齐齐地叠放着。
可屋里,并没有陈杏秋。
“妈?”一眼就能看完的房屋根本就没有地方让人躲藏,可安辂还是抱着希望打开了狭小的衣柜,将床板翻开,甚至还拉开了书桌的抽屉……
“妈,你在哪儿?”安辂战抖着嗓子在几个不大的房间里来回穿梭。她相信,陈杏秋只是躲起来了,就像小时候那样,为了惩罚她和安轮不听话,她总是会躲起来让他们一番好找。
对,还有安轮。她与安轮的房间是由一个房间隔开的,小得都只够放下一张床。
安转去医院的时候,安轮还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