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八岁,你十岁,你受不了我你大可以走啊,你大可以还手啊,我难道能打的过你吗?
你也可以走啊,你只是我爸爸雇来的,又不是签卖身契的奴才,你随时可以走啊。”
她哭了:“你不走,你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你趴下让我骑在背上,你自己一遍遍说不疼,你承受我的一切,从来没有抱怨过,反抗过,因为你喜欢我是吗?”
“可是我没有逼你喜欢我,那时候你喜欢我,所以可以无条件忍受我,现在你不喜欢我了,所以就要把一切从我身上讨回来。”
唐曼雯:“你有没有觉得这样很不公平,你本可以离开,本可以不用忍受我,你却没有,然后把那笔你原可以拒绝的账算在我的头上,现在我很痛苦,我不想忍受你的折磨,我想逃跑,可是你却不肯放过我。”
陈绍桓看着唐曼雯的眼泪,面色阴冷。
她一直以为他是因为小时候的事在报复她,但她不知道其实小时候的事,他从来没有怪过她,因为就好像如她所说,因为那是他自己选择留在那里,心甘情愿,那时候他一直在想,如果他的痛苦能让她快乐的话,他愿意。
他恨的,一直都是那个害得他家破人亡的男人,她精明而冷酷的父亲,对她,与其说是恨她,不如说是更恨那个曾经那样喜欢,卑微讨好过一个仇人女儿的自己。
唐曼雯见陈绍桓面色有所松动,声音听起来疲倦不堪:“我放下枪,你放了我吧。”
哪知陈绍桓突然抬眼,下一秒,唐曼雯就发现自己手里空了。
她手里的枪已经跑到了陈绍桓手上。
唐曼雯茫然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
陈绍桓把玩着手里的枪:“安德鲁给你的?
不过啊,跟他说了什么,竟然说服他放了你?”
唐曼雯才知道原来自己拿着枪也根本不是陈绍桓的对手,绝望地闭了闭眼:“嗯。”
她说:“我不敢开枪,是我没用,现在你杀了我吧,求你,张呈,杀了我吧。”
陈绍桓听到“张呈”这个名字,直接掐住唐曼雯脖子:“这就想死,做梦,我还没折磨够你,怎么能现在就杀了你,岂不是便宜你了。”
唐曼雯也不挣扎,似乎已经料到了这个结果,那种窒息濒死的感觉再次涌来,她索性闭上眼。
陈绍桓见唐曼雯这次连挣扎都没了,这让他心中无比烦躁,手不由自主地越收越紧,他看见唐曼雯原本苍白的小脸一点点胀红,再转紫。
他直到看到唐曼雯发青的唇色时,才恍惚觉得不对劲。
陈绍桓倏地松开手。
唐曼雯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咳嗽着拼命重新吸入空气,她仍旧闭着眼,毫无反应。
陈绍桓伸手去探她的鼻息,竟然已经微弱到快要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