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去医院。我们去一趟吧,你好好看看。我真不放心,我带你去吧。”
陈述厌看着他,知道自己多半是拗不过他了,只好无奈地叹了一口沙哑的气,点了点头。
半个多小时后,徐凉云背着他走出了家。陈述厌被他穿得里三层外三层,甚至脑袋上也被裹了针织帽和围巾,包得密不透风。
徐凉云甚至还在把他带出家之前先出来把车挪到了家门口,副驾驶的座位还放平了,一出来就把陈述厌平放在了副驾驶上。
过于贴心。
陈述厌平躺在副驾驶上,恍恍惚惚地觉得自己这要不得个高烧都对不起他家这徐大管家。
他躺在座位上,车窗外的景色都是仰视效果了。这么对着窗外发了会儿呆后,陈述厌就转过头,看向徐凉云,哑声问:“你什么时候发现我发烧的?”
“六点多吧,你身上有点烫,我就醒了。”徐凉云说,“你呼吸声不对,我一醒过来看到你脸上红,就爬起来找退烧药了。可是我从来不发烧,家里没药,没办法,我去查了下百度,就先拿毛巾给你物理降温了。我刚才准备出门给你买药的,但是既然你醒了,我们就直接去医院好了。”
陈述厌唔了一声,说好。
他又偏头看窗外。有一个人比自己还早发现他生了病,这事儿令他有点说不出来的高兴,或者说是欣慰。
欣慰身边终于有个人会爱他关心他,把他放在心尖上。
俩人到了医院,徐凉云背他起来,小跑进医院,然后把他放在医院大厅的银色座椅上,说你等等我,然后自己跑去挂了号。
陈述厌靠在座位上难受,仰头看着医院里的白炽灯,突然想起前几年他自己三十九度高烧,没人在旁边,只好自己打车踉踉跄跄地来医院。
那时候他意识不清醒,衣服都穿少了,路上又着了凉,进来的时候直接奔了四十度,咚一下子昏在了医院里。
那时候外婆刚被查出来癌症,简直是他人生最黑暗的时候。
外婆朝他笑,说小厌,外婆就怕你以后会一个人啊。
一个人不好受呀,小厌。
陈述厌怅然。
他低头,看到徐凉云在医院前台填表,在给他建卡挂号,连轻轻皱着的眉头里都写着爱他两个字。
他不怪徐凉云,只是有时候还是不免遗憾。
有很多时候,徐凉云要是像今天一样在他身边,陈述厌肯定能更体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