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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雪,一片一片一片]

情绪越来越不安,何书墨静静地看着何律新脸色发白的样子,咽了口唾沫:“哥,到底……”

“你退学手续不用办了。”何律新沉声打断她,把手机放在餐桌上,然后手肘抵在桌面,两只手抚额,把脸埋进手掌里。

“……”只觉得心一下子滑进肚子里,何书墨心慌得失神,手里的玻璃杯子磕在桌面上。

隐约能猜出来什么意思,但是不敢确定,直到听见何律新继续说的话,她才觉得最近日子过得太不真实了,事情接踵而至,已经到了她无法应对,措手不及的地步。

“今天凌晨五点姑妈走了,脑死亡。”何律新放下手,怏怏地靠上椅背,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眉毛,整个人都陷入很没精神的状态。

何书墨把筷子放好,只觉得心一下子凉透了。

……

事发突然。

一切手头上原本正在进行的事顿时都停下来了,但是去俄罗斯的签证还是要办的。

学校那边把退学改成了请假,然后买好了周六从北京飞莫斯科的机票,打算等姑姑的葬礼结束,她就跟何律新一起先回国,何爸何妈再在那儿留一段时间处理爷爷的事,所以也用不了太久,最起码学校的期末考试她得赶上。

好久没见姑姑了,忽然接到噩耗,比起悲痛来说,更多的是没有真实感,何书墨实在不想想、也不敢想她去世的事。

圣诞节刚过,马上就要迎来新的一年的时候,家里失去了一位亲人……

***

星期六,公历新年。

坐高铁去北京的路上,何书墨心情一直很低落。

因为单位还有事没办好,何律新让她先走一步,所以这算是她独自一个人出远门最远的一次。

甚至要一个人坐飞机出国。

从火车站出来,一眼就能看见北京的天气很差,而且刚下过雪,积雪还很深,灰霾压低的天幕使得视野里的色调极其阴冷,大概零下十几度的温度,风吹到脸上的感觉犹如刀割。

还好何书墨因为怕冷,裹得很厚,穿着长款暖黄色的羽绒服,头上还戴了顶护耳印花的秘鲁帽,白裤子,脚踩一双短靴,离远看像一根加粗的香蕉……

在去首都机场的出租车上,随处可见大街上喜迎新年的广告牌,到处放着“ywyr”的熟悉旋律,街头熙熙攘攘,每个人的心情都是愉快且明亮的,除了她……

想起昨天晚上,她在电视里跨年晚会主持人激情澎湃的倒计时“三、二、一”声中,忙着打包行李,整理车票飞机票和各种证件,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听着新年敲钟,凄凉跨年,何书墨就觉得这是自己度过的最差劲的一个元旦。

差到她此时此刻跟顾凛同在一座城市,都没法见面。

之前他约她今天一起去参加婚礼,结果因为她家中横遭祸事推掉了,但今天她一个人来了,却只为了在这儿中转登机,飞往莫斯科。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