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转得太生硬了吧。”我笑。
“那是你不想接,”老范看着我,没有笑,“要是你想接,连个由头都不需要,可以直接聊。”
我看着他,脑子在飞速运转着,嘴里却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他哈哈笑着,摇摇头,示意这个话题可以过去了。
我记不清这是老范第几次在表白这件事情上打擦边球了。他没有正经表白过,正经表白很傻,我们所有人都这么觉得。如果两个人彼此都有意思,几番暗示就水到渠成了;有一方没这个没意思,那也不尴尬,不耽误继续插科打诨当朋友。
比如我和老范。我是没意思的那一方,我感谢他的点到即止,更感谢他想得开。
锐利的告白只适合少男少女,急着将自己剖开给对方看,容不得模棱两可,给不了转圜空间。只有他们才在乎一句话的力量,放在眼神里、放在动作里都不行,必须说出来,必须。
所以没说出来的,就什么都不算了。
比如七年前的我和余淮。
老范看我又发呆了,捏起桌上的杂志在我眼前晃了晃。
“哦,”我回到状态,“刚才说了那么半天,我都忘了问,这人叫什么?”
我这话题转换得更生硬,老范笑了,没继续揶揄我。
“叫程巧珍。”
“什么?”
我震惊的表情还挂在脸上,就看到门口一个穿着白恤、黑裤子的女生,挎着天蓝色的巴黎世家机车包走进来。
圆圆的脸比之前消瘦了些,露出尖尖的小下巴,朝我们笑起来,还是当年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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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巧珍没有认出我。
很尽职地拍完了几张照片之后,老范和她聊得火热,我就在一边玩手机。
他们采访结束的时候,有男生过来和我搭讪。
“不好意思,请问……”他指了一下我的桌上。
老范转头朝我笑:“行啊你,屡试不爽。”
我把桌上的东西递给男生,说了句不用谢。
“什么?”程巧珍还和当年一样活泼热情,“什么屡试不爽?”
“我同事,”老范指指我,“教过我一个在星巴克被搭讪的快捷方式,就是把充电器立在桌上最显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