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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篇 阿耳戈船英雄

听了老太婆的话,雷姆诺斯岛的妇女立即派一名女人同阿耳戈船使者共同去请这些英雄进城。

伊阿宋披上雅典娜亲自为他织就的豪华紫袍,动身进城。女王许普西皮勒极为热情地接待伊阿宋,留他在自己宫中安顿下来。阿耳戈船英雄大都进了城,但赫拉克勒斯和为数不多的几人仍然留在阿耳戈号上。

雷姆诺斯岛上迅速升腾起一片喜悦欢快的空气。众神敬献祭品的篝火熊熊燃烧,庆祝活动和喜庆宴会接连不断。阿耳戈船的英雄们在雷姆诺斯岛开怀畅饮,大吃大喝,完全沉浸在喜悦中,将等待他们去建立的伟大功勋抛诸脑后。为了尽早起航,赫拉克勒斯暗地里将阿耳戈船英雄聚集到大船旁,怒斥他们沉迷在享乐中抛却了建立功勋的重大责任。其他人听了他的话惭愧不已,心悦诚服地反省了错误。决定立刻离开雷姆诺斯岛。英雄们做好起航的准备,正要划桨开船,雷姆诺斯妇女突然成群结队地拥到海边,向英雄们恳求留在雷姆诺斯岛上,不要抛弃她们。但阿耳戈船英雄们早已下定决心,雷姆诺斯妇女只得服从命运的安排。伊阿宋第一个登上阿耳戈号,其他人紧随其后,划动船桨,阿耳戈号如同小鸟般飞向浩瀚的大海。

阿耳戈船英雄在基奇科斯岛

阿耳戈船英雄航行到了普洛滂提斯,停靠在基奇科斯岛稍作休息。国王库最科斯统治着海神波塞冬的后裔多利俄涅人。在基奇科斯岛的一座熊山上,住着一群野蛮的六臂巨人。但多利俄涅人在波塞冬的保护下,与巨人相安无事。库最科斯热情地接待了阿耳戈船英雄,举行了一整天欢乐的宴会。到了第二天凌晨,英雄们才准备继续上路。但他们刚上船,六臂巨人就突然出现了,他们往海里投下巨大的石块,还大块大块地撕下山岩堆在海中,以阻挠阿耳戈船英雄们的行程。赫拉克勒斯拉开自己的硬弓,将这群巨人们一个个射倒在地。其他英雄也纷纷以盾牌掩护,紧握长枪冲向巨人。没有多长时间,巨人们就被消灭了,没有一个幸免。

阿耳戈船英雄再次出发。海风将船帆鼓起,吹着阿耳戈号劈波斩浪地顺利航行了一天。但到了晚上,风向变了,阿耳戈号又被吹回基奇科斯岛的海岸。阿耳戈船英雄在黑暗之中上了岸。基奇科斯岛的居民没有认出他们,把他们当作海盗发起了进攻。双方展开了一场不幸的厮杀。在战斗中,英勇无比的伊阿宋将长枪扎进了国王库最科斯的胸膛,国王就这样被朋友杀死了。等到晨光女神厄俄斯用阳光将东方染成一片通红。明亮的日光才使得交战双方认出彼此,大家心中感到无比惊骇。阿耳戈船英雄与库最科斯居民心中无限悲痛,共同为死者举行了三天悼念仪式,他们恸哭不已。美丽的王后克里忒——墨洛普斯的女儿,因丈夫死悲痛欲绝,饮剑自尽了。

阿耳戈船英雄在密西亚

又经过一段时间的航行,阿耳戈船英雄抵达密西亚海湾。他们在这里靠岸停船,打算补充淡水和食物。赫拉克勒斯走下船,进入离岸不远的树林中,他想找一棵结实的松树来替换航行中不经意折断的船桨。不久,他找到一棵很好的冷杉,于是用强有力的双手抱住杉树,把它连根拔起。就在他扛着杉木向海边走去时,他的朋友波吕斐摩斯突然迎面跑来,告诉他许拉斯不见了,于是他们共同寻找许拉斯,但是一直没有找到。

启明星缓缓升上了天空,阿耳戈船英雄准备起身出航,由于当时天色昏暗,谁也没有察觉赫拉克勒斯和波吕斐摩斯没在船上。直到黎明大家才发现,这两个最出色的伙伴不见了,大家都感到十分悲伤,不由得骚动起来。伊阿宋痛苦地低下头,静静地沉浸在悲伤中。赫拉克勒斯最忠实的朋友忒拉蒙沉不住气了,走到伊阿宋跟前,连珠炮似的责问:

“你怎么能无动于衷?现在赫拉克勒斯失踪了,不会有人和你争高下了,你可以高兴了。要是你们不回去将赫拉克勒斯和波吕斐摩斯找到,我决不再与你们一同航行。”

说完,忒拉蒙又抓住舵手提费斯,强迫他让阿耳戈号掉头回去。尽管北风神的儿子玻瑞阿代兄弟竭力规劝,忒拉蒙还是吵闹不休。突然,波浪滔天的海水中,冒出一个缠满水草的脑袋,那是预见未来的海神格劳科斯。格劳科斯用强有力的手臂抓住阿耳戈号的船尾,让船停下来,说:

“赫拉克勒斯与波吕斐摩斯留在密西亚是奉了宙斯的旨意。赫拉克勒斯应当返回希腊帮助欧律斯透斯建立十二件伟大功勋。而波吕斐摩斯则要在卡吕柏斯人的国家建造光荣喀俄斯市。他们留在密西亚,是为了寻找被神女们拖去成亲的许拉斯。”

说完,格劳科斯沉入海中,只在海面留下一个旋涡。

于是英雄们不再争吵了。忒拉蒙向伊阿宋道歉,他们言归于好。英雄们高高兴兴地向前驶去。

阿耳戈船英雄在比堤尼亚(阿密科斯)

第二天清早,阿耳戈船英雄来到了比堤尼亚海岸。在这里,他们没有受到在库最科斯时那种热情的款待。这里居住着柏布律喀亚人,被国王阿密科斯统治着。阿密科斯非常骄横,是一个强壮有力的拳击手,赫赫有名。他强迫所有到此的外乡人与他比赛拳击,并且毫不留情地挥舞强劲的拳头将他们的脑袋打碎。阿密科斯一见到阿耳戈船英雄,就不屑地嘲笑他们,把这些伟大的英雄叫作流浪汉,一定要让他们选出一位最勇敢最有力量的人与他较量。阿耳戈船英雄各个愤怒至极。其中,波吕丢刻斯是宙斯与勒达的儿子,也是有名的拳击手,他从人群中走出来,毫无惧色地接受了国王的挑战。阿密科斯身披黑色斗篷,肩扛着粗大木棒,像堤丰一样雄伟可怖。他站在波吕丢刻斯眼前,不屑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年轻英雄。波吕丢刻斯神采飞扬,灿若星辰。双方面对面站好,拉开架势跃跃欲试。阿密科斯把两副拳击护臂带扔到地上,让波吕丢刻斯选择,波吕丢刻斯就近捡起一副,朋友们帮他在手臂上扎紧。拳击刚一开始,阿密科斯凶猛地扑向波吕丢刻斯,步步紧逼,不让他有还手的余地,但是波吕丢刻斯灵活地躲避,不久,就看出了国王的破绽。突然,阿密科斯挥起拳头,就要冲波吕丢刻斯的头部狠狠一击,年轻的英雄轻巧一闪,随即转身朝阿密科斯的耳根给了狠命一拳,把他的颅骨打碎。阿密科斯倒在地上挣扎了一会儿,就死去了。众英雄为波吕丢刻斯的胜利欢呼庆祝。

看到残暴的国王死了,柏布律喀亚人立刻朝波吕丢刻斯蜂拥而来。波吕丢刻斯立即挥拳打倒了两个冲在前头的柏布律喀亚人。阿耳戈船英雄们也迅速拿起武器投入战斗。这真是一场血战,阿耳戈船英雄各个如同雄狮般勇猛无畏。柏布律喀亚人被打得落花流水,抱头鼠窜。英雄们将他们追击到腹地深处,然后将许多战利品带回海边。得胜的阿耳戈船英雄们在海边大吃大喝地庆祝了整夜,俄耳甫斯演奏起金竖琴,为年轻的英雄、英俊的波吕丢刻斯——雷神宙斯的儿子高唱胜利的赞歌。

阿耳戈船英雄与菲纽斯

次日清晨,阿耳戈船英雄继续航行,很快就抵达了色雷西亚海岸。他们下船登岸,准备补给和休息。朝岸边的一所房子走去,阿耳戈船英雄们在这间房里发现了一位十分衰弱的盲老头,他们满怀同情地搀扶着老人,帮他安顿好。这老人是阿革诺耳之子菲纽斯,本是色雷西亚的国王,阿波罗赋予他预知未来的本领。但是因为他滥用这种本领,因此受到阿波罗的惩罚,双目失明了。众神又派来一群长着女人头的怪鸟哈耳庇厄抢走他家中的所有食物,将他的房子糟蹋得恶臭无比。但菲纽斯还有希望,众神告诉过他,有一天玻瑞阿斯长翼的儿子仄忒斯和卡拉伊斯以及阿耳戈船英雄会到来,帮助他摆脱众神的惩罚。于是菲纽斯恳求英雄们把他从灾难中拯救出来,并且说仄忒斯兄弟与他有亲属关系,他和他俩的姐姐克勒俄帕特拉结婚了。

阿耳戈船英雄答应拯救菲纽斯。他们先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但是菲纽斯刚在桌边坐好,准备享用美餐时,就有两只女首怪鸟飞来,阿耳戈船英雄高声呐喊,但怪鸟置若罔闻,啄光了所有食物,又把屋里弄得臭不可闻,随后就扶摇直上,飞上天空。仄忒斯兄弟拍打着翅膀,追上哈耳庇厄怪鸟,他们正准备拔出利剑砍杀这些怪鸟,众神的女使者伊里斯突然扇动着彩虹般的翅膀来到他们面前。伊里斯阻挡下仄忒斯兄弟手中的宝剑,告诉他们,众神已结束了对菲纽斯的惩罚。于是,仄忒斯兄弟返回了色雷西亚。

哈耳庇厄怪鸟离开后,阿耳戈船英雄为菲纽斯又做了一桌食物,这位老人终于可以解除饥饿了。菲纽斯边吃边对阿耳戈船英雄讲述了他们行程中将遇到的艰辛,也指出了克服的方法。并且建议英雄们一到科尔喀斯就立刻向阿佛洛狄忒寻求帮助,唯有这样才能取得金羊毛。阿耳戈船英雄竭力记下这位老人所说的一字一句。

撞 岩

离开菲纽斯家,阿耳戈船英雄匆匆赶路。大风推动阿耳戈号飞速向前。不一会儿,从前方传来隐约的轰鸣声,轰鸣声愈加响亮,就如滚滚的雷声夹杂着风暴的呼啸不断逼近。撞岩近在眼前了。撞岩在阿耳戈船英雄面前不断地分开又相撞,每次相撞都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四周的海面上激起巨浪。而每次分开,撞岩之间的海水又都形成猛烈的旋涡,不断翻腾。

英雄们依照菲纽斯的主意放出一只鸽子。因为假如鸽子从撞岩之间顺利飞过,那么阿耳戈号就可以安然无恙地前行。只见鸽子如同离弦之箭从撞岩间飞过。在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后,鸽子安然度过岩石的撞击,只损失了尾尖一撮羽毛。阿耳戈船英雄大声欢呼,齐心协力地奋勇划桨,趁着撞岩再度分开的间隙,冲了过去。但是冲天的巨浪将阿耳戈号高高托起,将它抛入两岩之间的水道。紧接着又一个浪头迎面而来,把阿耳戈号往后扔去。阿耳戈号船身咔咔作响,似乎就要在巨浪的压力下散架。眼看两座撞岩逐渐靠拢,就要相撞,似乎无法逃离死亡的厄运。就在这时,雅典娜赶来了!她伸出一只手将山岩挡在一边,另一只手将阿耳戈号猛力一推,船便向箭矢一般飞过了撞岩,只损伤了船舵的末梢。撞岩又一次分开,永远停在海峡两边不动了。阿耳戈船英雄征服了撞岩,闯过了最危险的关口,一个个心花怒放。这样一来,他们更加确信,他们将会顺利地完成此次远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