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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

白杨忽然觉得世安把他抱得很紧。

“杨杨,以后我们不再避着人,想去哪里,大大方方地出去。”言罢,他又低头来看他:“怕不怕?”

白杨在他脸上用力亲了一下,“怕什么呀,你喜欢我就够了呀。”

流言蜚语总是难免,一生短暂,为何要为别人委屈自己?问心无愧,这就够了。

人和人彼此相遇,有折磨,也有欢喜。一路走来,明白要互相珍惜。

那大约就是爱的意义。

钟越暂停了一切工作,只在病房等待李念醒来。

并不如何悲痛,他带着吉他,护士们经过病房,也忍不住驻足聆听。因为那个房间会传来极动听的琴声。

和他冷艳的脸全然不同,他的琴声温柔又缠圌绵。有时候不怎么成调,只是随意拨圌弄,可是已经十分打动人心。

李念在这样絮絮不断的琴声里,像是理所当然地醒来。

他的苏醒给人们带来了好消息,也带来了坏消息。好消息是他又可以活下去了,坏消息是,他不再记得任何人。

他还记得他的工作,但人脉全都忘了,也记得日常生活,但爱和恨似乎已经在他脑内清空了。

院方的解释,送院前过度失血导致脑部休克,但这对所有人来说也都已经无济于事,包括钟越。

失忆的李念看上去跟过去没什么区别,偶尔会想摸什么,但想不起来是烟。他总在病房里出神,像在找什么东西。

大家想要安慰钟越,而钟越似乎没有他们想象得绝望。

他到底等到了他的下辈子,钟越想。

他去病房看李念,李念正在病床上发呆,看见他的一瞬间,他也含蓄地惊讶于他的美貌,开口问他:“……你是我朋友?”

钟越宁静地看他,李念也觉得自己问得没头没脑,爽快地笑了:“真抱歉,失忆实在麻烦,我好像要找一个什么人,一病就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个冷艳的男人,让他感到十分熟悉。也许是因为他太漂亮了,好像他早就把这双幽深的眼睛刻在心里了。

“你要找谁?”钟越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