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官牵着马靠近城门一步,露出掌管机密官僚特有的得意微笑:“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为了保证不泄密,李都护专门指定城西青龙山做为审问地点。
我们会直接把这两个奸细押去那里。
这你知道就好,千万莫说给别人听。”
门戍长舔舔嘴唇,仍旧有些踟躇:“可……军令……”
“戒严令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奸细逃脱,现在奸细已经被你捉到了,戒严的目的已经达到。
阁下又担心什么呢?”
文官故意将“被你捉到”四个字咬的很清晰,表明自己无意居功,暗示门戍长立下了一大功。
门戍长抓抓头皮,文官的暗示确实是个不小的诱惑,而且对方的理由也完全合乎逻辑。
于是他转身高举右手,喝令门兵把横档摘下,搬走阻马槛,将右侧城门推开一条可容两匹马进出的通道。
两名士兵分别押送着阿社尔和李谭鱼贯而出,紧接着是文官和他的随从。
当文官即将通过大门的一瞬间,门戍长忽然惊叫道:“等,等一下,我记起你了!”
文官听到这声呼喊,一抖缰绳,刚要硬闯,却被门戍长用枪头一把挑住马匹侧扣,硬生生拽停住了文官。
门戍长大吼:“你,我想起来了!你不是丞相府的主记!你是司闻曹的人!”
他的话音刚落,就感觉到耳侧一阵疾风擦过。
门戍长连忙偏头去看,只见一直保持着安静的文官随从在后面突然策马发力,猛地冲开门戍长和文官,飞奔城外。
刚才门戍长一直没留意那个随从的相貌,现在他总算想起来了,那似乎是靖安司的从事,姓荀。
“孝和,你快走,别管我们了!”
杜弼冲着荀诩的背影大喊了一声,同时硬逼着马匹横过身子来,把本来就不宽的城门缝隙堵了个严实。
阿社尔一振手臂,甩开按住自己胳膊的士兵,扑到门口一拳打在门戍长鼻子上,企图把枪头从杜弼坐骑的侧扣上取下来。
南郑南城门霎时乱成一锅粥,叫嚷声和嘶鸣声混成一团,连城楼的鼓声都“咚咚”地响起来。
杜弼和阿社尔拼命抵抗,无奈卫兵毕竟太多,经过短时间的挣扎以后,还是双双被擒,而李谭早不知跑去了哪里。
门戍长揉着自己被揍出血的鼻子,满腹怨气地盯着眼前的这几个俘虏。
“要不要派人去追那个逃走的?”
部下小心地问道,尽量不去触怒上司。
“禁止任何人进出城门的戒严令仍旧有效,不能轻易派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