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肺腑话,没人把这当成诅咒孟殷。
医院里空调开着冷气,乔奈站一会手脚有些冷,梁贞怕也是这样无法拒绝所以带她来着让她做出选择。
一门之隔,门里的孟殷就躺在病床上孤独等待着死神。
她昔日对孟殷说的话一语成谶,如今孟殷真的不想活着。
“乔奈!”孟成澜语气急促。
所有人眼巴巴地看着她等待她做一个决定。
“抱歉,”乔奈垂着头,“我理解你们的心情,可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他,他对我做过的事不能因为他是弱者我便需要主动原谅,我做不到。”
“不是要你原谅,”孟成澜急得没脾气,“你只是和他说说话,一句也行。”
乔奈指甲掐进手心肉,还是那句:“抱歉,我做不到。”
“你!”
“好了,”孟禹阙打住,他安慰自己情绪激动的儿子,手拍上孟成澜的肩膀,看孟成澜慢慢冷静,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张信纸,躺在他肥厚的手掌心中显得小巧许多,“这是孟殷随身携带的东西,放他的盒子里我擅自打开看了。”
他递给乔奈,“你要是你见了能改变主意也好。”
那张纸乔奈眼熟,蓦然一段回忆拍得她脚步轻浮:
初二那年的暑假孟殷避开孟老爷子下属的跟踪,私自逃出国。
孟殷离开之前,和她见过一面。
少年背着深色的双肩包,短发白衣,两人之间隔着一米的距离站住,夏风吹过带着樟木树叶的清香。
乔奈纯粹是去外出梁家路上恰巧和孟殷遇到,她那时没有怀疑孟殷背着行李包要去做什么。
“乔奈,”孟殷开口,几年过去乔奈还记得当时孟殷的眼神,像看稀世珍宝,又像在诉说永别,然这些都压在黑色的眸子下面深沉得无法看透,“我能不能向你讨一样东西。”
乔奈提着超市里买的日用品,摸不着头脑地说:“你要什么?”
孟殷取下背包给她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麻烦为我写一封告别信。”
“啊?”这什么鬼要求。
“快写!”孟殷不耐地塞她手上。
这人什么态度啊,乔奈提着日用品拿着笔记本和笔,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写给你还是写个谁?”
孟殷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除了我还有谁?”
可你人不是在这吗,乔奈心里直吐槽,但她还是握住笔,写下第一句:“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