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说:“你别偷看,我写完你再看。”
一边写一边用手遮挡:“我们到八十岁时也要做邻居,可不能随便说诀别。”
她偷偷打量孟殷,少年长得真好看啊,站哪都像一幅画里的人,她写的内容说尽好话:“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人,总有一天你会成为了不起的人才,我希望作为朋友我能成为那天的见证。”
这些不是重点。
十四岁的乔奈在信的末尾玩起一个恶作剧,她结束语写:“偏要把这封信当作离别的吗我可不答应,唯有生死能将我们分开。”
她纯粹是要和孟殷套近乎,和他缓解一下两人间的关系大有用处。
……
唯有生死能将我们分开……这不过是个玩笑话,孟殷却当真,他唯一离开乔奈的方式只有死亡。
医院里传来凌乱的脚步响,几个白衣大褂的医生有序地冲进孟殷的病房进行新的一轮急救,十五分钟后为首的医生走出来,对孟禹阙道:“孟教授,情况不太好,您……您做好准备。”
孟教授瞬间背压弯一段。
医生和护士们离开,走廊上更静。
时间走得格外慢。
乔奈收好几年前的信纸,她眼微热,没有和孟伯父打招呼推开了病房门。
这间病房空阔,病床附近的白色地板映出床单的浅蓝色,仪器滴滴闪烁。
没有想象中的病态模样,孟殷反而更像是普通的睡着,他容貌不改,眉间多了股介于青年和男人间的英气。
她静静凝视,“孟殷,是我,乔奈。”
孟殷的手指微动。
许是病房本身侵染着死亡的寒气,乔奈的话在此时听来像变了个语调,陌生冷酷,“游戏还没结束,你怎么能死呢。”
她只说这一句。
走出病房门孟教授和孟成澜没一个人贸然上前问她如何,梁贞看她出来的一刻神色换上悲切,担心说:“我送你回去休息。”
两人脚步扣在地砖上踢哒作响。
乔奈沉寂许久的内心尖声嬉笑:
“你快要成功了不是吗?”
她无声回答:“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