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沈观澜不知自己是怎么叫出这个心心念念了无数次的名字的,他缓缓蹲下去,膝上的伤传来了撕扯一样的剧痛,可他顾不上了。他猛地搂紧了眼前那人,就像终于找回了丢失已久的珍宝,激动的当众哽咽了起来。
徐宴清也激动的想抱他,可双手刚抬起来,便看到了沈观澜身后的人影。
那人着一身枣红色的衣裙,站在祠堂的大门中央,望着他的眼神仿佛要将他撕裂开来。看得他胆战心惊,犹如被施了定身术一样浑身僵硬了。
沈观澜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忙把他放开,紧张的打量着他:“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先起来,我给你检查一下!”
沈观澜也不顾这里是祠堂,拉着徐宴清就要起。徐宴清却不敢动弹,头比刚才更低了。
“宴清?”沈观澜疑道。
话刚说完就听身后传来了呵斥声:“在祠堂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大夫人一脚跨进门槛来,徐宴清一僵,本能的就要抽回手。沈观澜紧紧抓着他不放,更把他搂到怀中来,让他的脸埋在自己肩上。
“沈观澜!你是不是真想气死我?”见儿子一副公然袒护徐宴清的模样,大夫人更生气了,指着沈观澜的鼻子骂道。
“妈!事已至此,你再反对有什么意义呢?我说过了,这辈子认定宴清了!你要我娶一个不爱的人,我只会一生都活在痛苦中。你不是最疼我了吗?为什么不肯让我追求自己的幸福呢!”
沈观澜激动道。徐宴清在他怀中瑟瑟发抖,也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他的这番话。沈观澜将他搂的更紧了,在他耳畔悄声道:“别怕。”
“让你追求幸福?你知道你这荒谬的幸福要全家人陪你一起丢脸吗?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有没有想过府里的下人背后是怎么嘲笑你的?有没有想过你哥和你妹妹以后怎么做人?就因为你看上了你爹的人,他们以后出门都会被人指指点点,被人嘲笑不检点!”
大夫人气的手指尖都在抖,沈观澜自知理亏,只得放缓了语气:“我知道我错了,我会带宴清去北平,以后都不会出现在宜州,也不会碍你们的眼了。”
“沈观澜!你为了这个贱人连你妈都不要了?!”没想到他越说越离谱,大夫人听得心慌气促,只觉得浑身血液都要往脑袋顶上冲去了。
“那你到底想我怎么样!是要像爹那样再逼我一次,逼到我走投无路活不下去才甘愿吗?这样你又能得到什么?你会开心吗?!”
沈观澜也动怒了,徐宴清好不容易回到了他身边,本以为苦尽甘来了,没想到他妈又出来阻挠。
眼见他俩要吵起来了,徐宴清心里的不安就像是煮沸的开水一样扑腾着。他拽了拽沈观澜的衣衫,想提醒沈观澜克制一点。
沈观澜感觉到了,反而把他搂的更紧了:“妈,我明白你的想法,也知道我和宴清的感情在你们看来是不能被理解和接受的,可这不代表我就必须放弃他。你之所以无法接受宴清,是因为他的身份,可他是无辜的啊!他也是一个受害者。你不能因为爹犯的错就把偏见加注在他身上,这对他是很不公平的。”
他试图与大夫人讲道理,可这番话却戳中了大夫人的忌讳,令大夫人更愤怒了。
大夫人气的骂都骂不出来了,正想着叫人来把沈观澜关回房去,一旁的岚香突然叫了起来:“二少爷!您的膝盖又流血了!”
大夫人气息一顿,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沈观澜怀中一直不吭声的徐宴清猛地推开他,低头就去看他的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