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八百多万干什么不好,尽让这些无良开发商吃喝嫖赌去了!”
“我买的联排,更惨!一千多万,必须让他们吐出来!”
张臻听了一会儿,听得头疼。想告诉他们别杞人忧天瞎添乱,他们不来闹事,子镜进度不会受影响。一个两个全来要求退房,弄得人心惶惶,还搞上社会头条,没有的事都要变成隐患了。
这时候前面一个大妈转过头来发现了张臻,问他:“小伙子,你也来退房?买的哪一期啊?”
张臻清了下嗓子,觉得这时候不是表明身份,抛头露面的恰当时机,支吾着说:“那个,我去前面看看情况。”说完从侧边拐回到停车场,开车回公司了。
回去不到四点,会议还在继续。张臻枯坐着一等就是四个小时。期间助理给他送了餐,他吃得食不知味。等到华灯初上,整座城市被灯光点亮,会议室才终于闭了灯。
他父亲张振林和助理走在最后,张臻几步上前,那个有着一双犀利如鹰鸷般眼神的男人,难掩疲惫,知道他想问什么,揉着眉心说:“回家再说。”
上车后司机主动地升起了挡板,把空间留给后座的父子二人。然而张振林却没有开口的意思,一直闭目养神,幻影的减震尤其的好,甚至感觉不到过停车场减速带带来的轻微颠簸。
张臻怀疑他爸是不是快睡着了,他等了一天,耐心实在已经耗尽,心里焦急苦闷,出声询问:“爸,新闻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张振林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复又闭上,只说:“回去再说。”
张臻火一下子上来了,公司出了这么大事,他又一直被排除在外,连与会资格都没有,他气道:“你就说是还是不是!一句话而已,有那么难吗?”
这回他爸如他所愿开口了,却不是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教训他说:“这是你跟我说话该有的态度?”
他说完又不再开口,父子二人都各怀心事,张臻气得不轻,也不想再说话,车厢又恢复了安静,安静得疏离。
他们父子从小的关系就很淡漠,张臻说不上来。他爸倒也不是不喜欢他,对于他可以算得上有求必应,但一起玩乐的时光,手把手的教导,一个父亲应该参与的所有情感历程,他几乎都是缺席。
张臻性格鲜明张扬,而他父亲又太过深沉,如果没有他妈妈舒月从中调和,两个人几乎说不了几句就要杠上。
还好路程不算太远,到家之后明亮橙黄的餐厅吊灯中和了剑拔弩张的气氛,桌上摆好了五菜一汤,三幅碗筷。
舒月招呼他们去洗手,自己先替丈夫和儿子盛汤。
席间,张臻没有再说话,他到想看看他爸准备什么时候才给他一个解释。舒月一直在关心张臻怎么看起来又瘦了,叮嘱他要好好休息。直到吃完,张振林离开座位时才对舒月和张臻说:“情况不容乐观,你们都做好心理准备。”
说罢他就径直上楼去了,张臻站起来对他背影吼:“你什么意思?公司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清楚啊!”
舒月在旁边拉他袖子,张振林根本没理他。张臻被他妈妈拉去客厅沙发,端起桌面上削好的梨子递过来。张臻哪有心情吃,一把给她推开,对他妈说:“他搞什么!多说几句会死吗?他到底有没有做犯法的事,连我们都不能说吗?”
舒月闻言放下手里的果盘,安抚张臻坐下,叹口气对他说:“今天是不是开股东会了?他讲了一天,不想再给解释了吧,解释一阵也是冠冕堂皇的理由,不如不说。”
张臻有点没听懂,舒月又接着说:“臻臻,做生意有时候不是非黑即白的,一个集团牵扯到的领域太多,难免会触及一些灰色地带。”
舒月出身于商业世家,所学所见让她即便如今不上班只待在家,也区别于其他主妇,她想了想,说:“哪家都一样,只是看怎么定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