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气得肝疼,罗衡的电话拨过来了。
“哎妈,哥,你电话终于不占线了。”罗三那没个正形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给了张臻一些安慰,至少还有人在这时侯主动联系他。可他又有一些忐忑,怕罗三这个唯一的朋友也对他变换了态度。
还好罗衡接下来的话没让他失望。
“哥,我看新闻叔叔被叫去约谈了,你那边还好吧?需不需要我帮什么忙?”
张臻呼出一口气,跟他说:“你们家认不认识政界的人,能帮忙说句话的。”
罗衡几乎没思考就立刻反问:“谁还能比你干爷爷说话管用?”
罗衡和张臻从小玩在一起,对于他们背后这层关系是知道的。但干爷爷被中纪委约谈并没有被报道出来,是以大众都不知道。张臻也不方便说,只告诉他:“得找别的关系,你问问你爸,还有你姐夫那边,都问问。”
罗衡倒是答应得干脆:“好勒,没问题,放心吧,叔叔出不了事。”
张臻嗯了一声,挂断之前,还是补上一句:“谢谢你了。”
对面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臻哥,别这么肉麻兮兮的,我鸡皮疙瘩都起了,下次请我玩好的就行了,嘿嘿。”
还是张臻熟悉的那调调,他也笑着骂了句:“滚!”
打完电话,张臻又陪舒月吃了午餐,两个人一直在家等消息,一等就等到了夜深。
张臻坐不住了,骂道:“这都几点了,到底是谈话还是刑讯逼供啊?不让人回家睡觉的吗!”
舒月也明显焦虑起来,问了几次柳姨锅里的汤还热着没有。
眼看就要步入十二点,张臻从火急火燎转变为自己安定下来劝慰舒月先去休息。他妈妈有点不情愿地上楼了,张臻就躺在沙发上,留着一盏壁灯。这样张振林回来不至于家里黑灯瞎火的,他也能第一时间就知晓。
张臻在迷迷蒙蒙中似乎睡着了,但又什么都没有梦到。再睁开眼已经是早上,而他父亲彻夜未归。
柳姨尽职地准备了丰盛的早餐,但他们母子二人都没什么心情吃。直等到了快中午,张振林才被一辆不起眼的黑色红旗送回来。
他一进门舒月就上下查看他哪里有没有什么事。张振林摆摆手,示意她无碍。
舒月还是红了眼眶,声音有点变调:“快去洗个澡,给你泡了柚子叶的。”
张振林看了她许久,似乎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出口,点点头先上楼去了。
张臻纵使有千百句想问,此时也不得不先压下,他父亲虽然全须全尾地回来了,但一身疲惫肉眼看见。
他们都坐在楼下等他吃饭,不多久张振林换好了一身衣服,洗了澡刮了胡子,看起来比之前精神多了。
他本来想大家先吃个安生饭再说,但看着自己儿子那个担心着急又憋着不好开口的样子,只得先告诉他们结果。
“我们得去加拿大了,明天一早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