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昊与严青旻对视两眼,期期艾艾地问:“姐以后不管我们了吗?”
严清怡淡淡道:“成亲之后我就是楚家的人了。你们要有事儿,我肯定还会管你们,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衣食住行都得姐来管。而且,即便我要管,也得先征得了七爷的同意……姐也很累,想好生歇一歇。你们回去吧,好生考虑考虑。”
两人默默地出了二门。
薛青昊道:“阿旻,你是怎么打算的?我想问问秦师傅,能不能搬到车行去住,顺便在车行找点杂活儿干。”
严青旻笑笑,“我觉得住这里挺方便,而且清静。姐说让搬走,又不会真的撵人。咱们总归是七爷的小舅子,七爷能出得起那么多嫁妆,还会在乎每月这点儿租钱?二哥还是不要搬到那种地方为好,即便这里住不得,总会有别人愿意让咱们白住。”
薛青昊想一想,“我先问问师傅再说。”
严青旻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时隔多年,严清怡还是那么偏心眼儿。
她跟薛青昊一起那么久,他刚来,就惦记着甩开他们。
现在可没有那么容易了。
她还欠他一个前程。
要不是当年她不允他接着读书,耽搁了两三年,兴许他现在已经通过童生试了。
只要她还姓严,就别想脱开关系。除非她愿意把当年忤逆长辈,而严其华盛怒之下将她赶出家门的事情公布于众。
忤逆即为不孝,可是被人唾弃的大罪。
而且,她刚还说过,可以借她的力……他就是想借力爬得高高的,将她也踩在脚下,让她尝尝,给了她希望,然后又亲手把希望夺去的滋味。
严清怡做梦也想不到,五年前的无奈之举在严青旻心里已经成了不可饶恕的大罪。
更想不到严青旻就是要如蛆附骨般纠缠她,报复她。
她真的累了,累到心力交瘁无以复加。
草草地吃了几口夜饭,连消食都没有,径自上床睡下了。
一连几天,严清怡都是蔫蔫的提不起精神,吃饭也没有胃口。
钱氏只以为她是跟魏欣一样,因为即将嫁到陌生的环境而不安,遂耐心地劝慰道:“不用担心,七爷你见过,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宗室虽然不好处,可你是新嫁娘,少说话多观察慢慢就好了。我瞧着安郡王妃挺爽利的,遇到事情多问问她。”
听到钱氏温和的话语,严清怡满腹的委屈一下子迸发出来,攥着帕子呜呜咽咽地哭了半天。
而此时的云楚青却是满心欢喜。
她正坐在云水庵铺着簟席的榻上,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案几对面,郭进穿一身素面长袍,摇着檀香木折扇,目不转睛地盯着云楚青傻笑。
云楚青横他一眼,“都安排妥当了?若是露了馅,你脱不开身也就罢了,别把我牵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