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嘀咕道:“真是越忙越乱,”忙吩咐人端来铜盆,用帕子蘸了少许水,仔细地将那道黑印擦掉,又重新敷上粉。
严清怡笑道:“伯母不用着急,慢慢来。”
钱氏抿着嘴笑,“我不着急,刚才是没想到七爷来这么早。来早了也没用,也是白等着,不到吉时不会起轿……不过,能来亲迎倒是给足三娘面子。”定定神,静心描出两道柳叶眉。
往后退两步,端详片刻,满意地笑,“好看。”
说着,往严清怡腮旁扑了些胭脂,再挑一点在掌心,用水化开,小指头蘸着涂到严清怡唇上。
严清怡咬唇抿了抿,原本水色的双唇立刻有了颜色。
对着镜子,严清怡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的模样,肤白唇红,柳眉弯弯,有种不同于寻常的娇媚。
再加上头顶那只金光璀璨,足有四两重的凤冠辉映着,的确要明艳许多。
严清怡谢过钱氏,站起身,不经意间,透过洞开的窗扇看到院子里,七爷正跟严青旻说话。
七爷背对着她,瞧不出面貌,只看到大红喜服上团花的白头富贵图样,而严青旻的神情却看了个一清二楚。
白净的脸上带着讨好的微笑,眸子闪动着亮光,充满了景仰与尊敬。
也不知七爷说了什么,那微笑忽地消失不见,很快换成黯然神伤的样子。
严清怡还得再看,魏欣已经抖着喜帕过来,凑在她耳边悄声道:“七爷生得再好,也用不着这样隔着窗子眼巴巴地瞧,以后有得是你看的机会。”
严清怡脸色一红,刚要辩解,魏欣已经当头将喜帕蒙下来。
眼前立时变得暗红一片,只能看清脚下方寸之地。
不由有些后悔,早知道应该用大红绉纱做喜帕,绉纱透亮,可以看到外头的情形,不至于像现在似的两眼一抹黑。
正思量着,感觉有人搀住了自己的胳膊,半扶半拉地将她带到厅堂。
厅堂上首传来魏夫人的声音,“三娘家中长辈不在,老身就卖个老,暂代长辈之职,有几句话叮嘱于她。”说着,叮嘱她几句“往之女家,必敬必戒,以顺为正”等话。
严清怡一一应着,屈膝拜了拜,由钱氏扶着走出门。
薛青昊已经在二门那里等着,见严清怡出来,立刻蹲下~身,将她背到花轿上。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鞭炮与锣鼓声,花轿稳稳地被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