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尖索的第二轮攻击又到,江炼头皮发麻,一咬牙,正面迎上,摁住扳手不放,向着柱身的方向直喷而去。
他得把这玩意儿喷断、喷绝了,也许上头的息壤断了根,就没法再抽长了。
神棍也爬了起来,手心黏附的山胆只有原先的一半大了,垂线还没断,不过疯长的息壤已经差不多快把那个洞给堵死了。
他操起喷火器,但没扳扣:江炼现在的攻势足够把息壤压住,他没必要也加喷一道浪费油料。
一筒油料很快耗尽,江炼喘着粗气,看向那一处。
那几根狰狞的尖索已经不见了,柱身也直接烧断,断口处一片焦黑。
这样就……可以了吗,还是说待会又会卷土再来?
江炼一口气还没松下,焦黑处蠕蠕而动,更新的、泛着幽亮的沙粒已经如新芽破土般、拱开焦层,迅速长了上来。
他暗骂了一句脏话,又去提喷火器,这才想起自己的已经耗光了,只这略一停顿,十数根尖索重又裂分出来。
神棍赶紧凑上来帮忙,不过他不是临敌对阵的材料,手脚也不利索,一喷之下,焰头出是出来了,但准头差得太多。
江炼心急,劈手从他手里夺过喷火器,对空划过一道半弧,烈焰就如扇面般扬洒开来。
神棍生怕油料不足,叫了句:“你省着点用。”
江炼已经满头包了:能省的话,谁不想省着点用!
油料筒明显轻了,那些尖索却每每被逼退后、仍能卷土再来,江炼左支右绌,也不知是热的还是急的,额上沁满汗珠。
某一个瞬间,他突然看到,那些尖索在避开火焰时,似乎也同时……避开了凤凰翎。
他脑子里如同过电,瞬间闪过一个念头。
——息壤怕火,凤凰是火性神鸟,凤凰翎是可以烧着的。
普通的火灭不了息壤,但如果是凤凰翎燃起的火呢?
又有尖索袭到近前,江炼急揿出火焰去挡,然后转头朝神棍大吼:“快,我掩护你,点火烧凤凰翎!”
神棍没能想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不过,字面意思是领会了,他跌撞着急走了两步,从包里翻出高原打火机,啪嗒摁着去点。
这一头,江炼已经快抵挡不住了,油料只剩了点底,出的火焰油气不足,越来越弱,看着让人心焦,他又急又躁,正想喝问神棍好了没有,身后传来神棍嚎丧似的声音:“我点不着啊!”
靠,能指望你干什么?这点事都做不好,不就是点个火吗?
眼见尖索又至,江炼急中生智,一把将空了的喷火器掷向尖索,然后转身向着神棍疾奔,近前时长臂一捞,攥了打火机在手,顺势揿出火苗,同时身子一矮,从悬浮着的那圈凤凰翎下擦了过去。
他自己没能看到,这一下其实极凶险:打火机的焰头一起,就如同被吸附般笼上了凤凰翎,同一时间,有两根尖索已经挨到了他的脑后,而他,正矮身避往凤凰翎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