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道:“我没生你的气,只是树大招风,相公此举,只怕会让朝中一些大臣又有话可说了。”
朝堂上的事,她便是有心,也无从插手。
平心而论,燕明戈此举,狂虽狂了些,但日后他只镇守西北,又不跟朝中大臣打多少交道,他们便是把燕明戈说得再不堪,除非敢带兵打上西北,否则也只敢在背后逞些口舌之快了。
想通这点,林初倒也没那么苦恼。
荆禾去厨房传膳,仅林初一人吃,上的菜竟然也足足有一百多道。
看着满满一长桌的菜肴,林初是真惊着了,她问荆禾:“没跟厨房说只做一个人的饭吗?”
“一早就通知了厨房的。”荆禾回道。
毕竟只是临时让她借住的驿站,林初也不好说人家厨房太过铺张浪费,只让驿站的管事把一些菜肴撤下去,说自己吃不了这么多。
驿站的管事笑起来眯得瞧不见眼,对林初道:“燕夫人不必拘谨,驿站里的席面都是先帝在时就定下的。这席面在一些达官贵人家中也是再普遍不过的。”
这话乍一听恭敬,但细细一想,就有几分嘲笑林初小地方来的意思。
在达官贵人家中再普遍不过,在林初这儿却成了铺张浪费,岂不是可笑。
“那这些菜肴吃不完怎么处理?”林初问。
“一些主子没动过的,下人们会吃掉,吃不完自然给那些收泔水的。”管事不知为何林初问这个,如实答道。
这驿站里的下人,个个养得白白胖胖,一看就是衣食无忧的,甚至比普通人家的少爷小姐过得还好。
跟那些没有经受过战乱之苦的人,说再多也是无用的。
林初没再跟驿站的管事多说,让他下去。
那些菜肴,她选了几个自己比较有胃口的,余下的就让荆禾拿下去给随行的护卫们吃了。
宫宴一直持续到很晚,等林初听到驿站外响起车辙声音的时候,她已经趴在桌子上打了个盹儿。
“荆禾,是相公回来了吗?”荆禾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抬起头来。
“是主子回来了。”荆禾声音有几分异样。
林初一听是燕明戈回来,睡意顿时少了一半,也没发现荆禾的异常,起身就要前去迎燕明戈。
荆禾却一反常态的拦着她:“夫人,主子喝醉了,您先回房等着吧,让宋拓他们帮主子收拾。”
“那他得喝了多少啊!”林初担心燕明戈,顿时什么都顾不上了,披风都没来得及系就往楼下跑去。
看到扶着燕明戈走进门是个弱柳扶风的女人时,林初脸都绿了。
她视线往宋拓他们身上一扫:“相公喝醉了,你们不知道扶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