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巨大 直达底部
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惊蛰

东君却道:“你此刻踹他一脚,他便输定了。”

醉山僧说:“我岂能如此。”

东君便说:“你看,你这般的人,注定是此生求不得。既然如此,你不跟着我了?如今天下邪魔都成了帝君的狗,唯独我逍遥在外,你放得下心?”

醉山僧却说:“我在这一千四百年中参悟了一件事。”

东君转过身,说:“说来听听。”

“你修生道,不是压制自己,而是这便是你。”醉山僧摊开手,降魔杖再难支撑,断成几截。他刻板的脸上露出点笑,对东君说,“你早已不是邪魔。你搞不懂的不是‘人’,是你自己。东君,从此你我分道扬镳,我不杀你了。”

东君在风中似笑非笑,却不曾接话。醉山僧转身而去,旧袈裟逐渐变作了麻布衣,他离开九天境,一如他当年离开北地那样决绝。

东君独自摸着鼻尖,反手揪住了开溜的吠罗。

吠罗挣扎着说:“我坏事做尽!该回家了!”

“带我一程。”东君回头说,“我也想回家。”

吠罗惊恐地说:“你回啊!”

东君凝眉忧伤,说:“我孤家寡人,没家的。如今醉山僧也不要我了,天大地大,好生无依。”

吠罗见他神色失落,眼中孤寂,分明是个美人忧郁图。不禁心下怜惜,记不得东君本相为何物,踌躇着说:“阎王殿很冷的……”

东君抬腿就走:“无妨无妨,听说你坐拥美人无数,温香软玉嘛!再暖我一个也不打紧。”

吠罗脚不沾地,片刻间已飞向黄泉。他后知后觉地扒着东君的胳膊,想说我后悔了,却开不了口。

九天坍塌,咽泉剑也随之消散。净霖衣袍鼓动,倒坠下去。他凌在风中,前尘旧事件件在目,他望着那天,看见苍龙穿云而出,变作人身疾追而来。

红线缠绕,指尖相触。

苍霁将净霖一把抱入怀中,天火从上同覆而下,他俩人直沉向中渡。

净霖面贴在苍霁胸口,他抬指划在苍霁背部,线条轻轻拉开,像画出一条龙。

“随你家去。”净霖说,“与你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