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训结束的当天,束文波连军装都没来得及换,就直奔小夏工作的出版社。可惜她去印厂盯印了不在。束文波不想等下去,便向小夏的同事要来印厂地址,驱车赶了过去。
印厂并不在市区,束文波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傍晚的余晖下,一位像是实习生的瘦高的男生端着一个保温饭盒站在小夏身前,关切地说:“你午饭都没吃,这样下去胃怎么受得了,我给你打了一份,趁热吃完再继续。”
小夏正在查看毛书,头也没抬地说:“你先吃,我看完这本,免得一会儿还得占手。”
男生却很坚持,他抽走小夏手里的书,把保温饭盒硬塞到她手上,“我替你看。”
小夏笑了,“你这孩子,霸道起来连师父都管不了是吧?”
“你不爱惜身体在先,还怪我霸道?”言语间,男生伸手把她垂在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在小夏退后一步时,他说:“你不用左一句孩子,右一句师父地提醒我,你确实比我大两岁,但这不能成为你拒绝我的理由。”
小夏收敛了笑容,神色认真地注视他,“我拒绝你并不是因为年龄问题,而是我遇到了那个想一辈子在一起的男人了。虽然我和你一样遭遇了拒绝,而我也确实放弃了他,但对于爱情,我不想再草率地开始。”她默了几秒,才继续,“我不希望遇到下一个动心的人时,被相同的理由拒绝。”
男生注视她,眼里有受伤的情绪,“他为什么拒绝你?”
小夏没有正面回答,她微微一笑,“你们男生不是都喜欢单纯的女人吗?所以,过去对于女人来说,还是越少越好。”
“你的意思是……”男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渐近的脚步声打断了。
小夏转身,落日的余晖中,一个身穿作训服,身形挺拔的男人稳步而来。
一个多月没见,面前的男人明显又黑了些,原本很瘦的他看起来似乎比以前更结实了,而注视她的眼神,显然与以往不同。
小夏深呼吸,尽量以轻松的口吻说:“好久不见。”
束文波盯着她的眼睛,直切主题,“真的想好要放弃了?
小夏微仰着头与他对视,没有言语。
男生见状就什么都明白了,他边说:“这位解放军同志,”边上前一步,欲挡在小夏身前。
束文波站在原地不动,只是抬起右手一挡,轻巧地将他推离小夏身边:“留下可以,但别碰她,也别出声。”言语间才偏过头给了男生一个眼神,“我这个人脾气不错,但在我表白的时候,还是不喜欢被人打扰。”
印象中的他一向没什么脾气,尤其相比邢克垒的粗犷豪放,束文波是属于温润如玉型的,此时此刻,他身穿军装,笔直而立,眸底的怒意几乎一触及发。小夏竟有些害怕,哪怕明白他的不满并不来源于她。
束文波却没有她瞬间的百转千回,他把保温饭盒从她手里拿过来递还给男生,不容拒绝地握住她素白纤柔的手,“我说我们不合适并不是因为你有几段过去,觉得你不够单纯,而是担心你还没有完全定性,即便是情深似海的开始,依然不能以矢志不渝收场。小夏,我不想有一天被你贴上前任的标签。如果我不能成为你的最终结局,我拒绝开始。”
小夏僵在原地。
束文波松手,改而抚上她的脸,“我所谓的不合适不是过度挑剔,我只是不愿成为你众多暂时过程中的一段。你懂了吗?”
小夏与他对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束文波轻轻一笑,“既然你决定了放弃,只好换我追你。阮清夏,你准备一下,我要开始追你了。”
柳暗花明的神转折,令一向聪明伶俐的小夏姑娘在那一刻被幸福感冲昏了头脑,她呆呆在看着束文波,都忘了傲娇地回一句,“我们不太熟。”已经被束文波抱进了怀里。
他带着几分埋怨意味地说:“追得那么没诚意,放弃得倒干脆,阮清夏,你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