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克垒眼底有股炽热的温度升起,米佧与他对视,轻轻点头。
在邢克垒眼里,这个简单的点头动作,代表了允诺和邀请。依米佧对感情的迟钝,他其实很想再确认一遍,以免会错了意。但米佧的眼神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即便脸红,也没回避他的目光。邢克垒知道,米佧明白他的话外之意。
邢克垒该高兴的,毕竟对米佧他是动了真心的。况且身为一个血性男人,动情时会控制不住是人之常情。然而此时此刻,邢克垒却不着急要她了。
面孔上的笑意一点一点褪去,邢克垒一瞬不离地盯着米佧:“我的职业决定我的未来有很多不确定性。跟了我,你承担的会比别的女人多。有句话说,军嫂是牺牲、奉献的代名词。我告诉你,这没有半点夸张的成分。就像这次火灾,如果在火场你和一个对我来说完全陌生的人同时遇险,宝宝你得有心理准备,我可能不会先救你。到现在为止,你所看见的,感觉到的,仅仅是我以男人的身份在爱你,但身为军人,我不能保证任何情况下都能把你放在第一位。前面几次是碰巧,不代表每次你遇到危险,我都有同样的表现。所以米佧,你想好了吗?你能接受一个不是完全属于你的我吗?”
深重的呼吸,沉静的语气,邢克垒的话,令米佧心中生出安宁的感觉。他是爱她的,所以不舍得她为他付出更多。如果可以,他只愿意把她稳妥地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让她幸福无忧地生活。他是一名随时准备作出牺牲的军人,他的第二重身份又决定了,女人所期冀的,他未必给得了。所以其实他犹豫了,因为爱她。
米佧伸出手摩挲邢克垒俊朗的脸,说:“其实我对你军人的身份也排斥过。和爸爸不同,我害怕的是自己担不起‘军嫂’这个称呼的分量,甚至怕我的懦弱会拖你的后腿。我总觉得,作为军人的家属,应该像贺熹姐和雅言姐那样坚定、坚强。相比之下,我根本不具备成为军嫂的资格。可总有些我控制不了的事情,比如,喜欢上你。我不确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只知道在你救灾的时候,我很担心你,很想你,甚至害怕没有机会告诉你,我愿意为你变得勇敢。”
拉过邢克垒的手,与他十指紧扣,米佧问他:“那么你看,我能行吗?”
那么柔弱的一个女孩儿,因为他变得勇敢和坚定。如此珍贵的感情,邢克垒拒绝不了。他看着米佧湿漉漉的眼睛,心中升腾起一种别样的感动,以额头抵住她的,他哽咽:“我看行!”
眼底流动着晶莹闪亮的光,米佧的眼泪几乎就要落下来,然而下一秒她却眉眼弯弯地笑了,然后垂眸吻上他的唇。
斜阳透过树叶的缝隙投射进车里,不带情·欲的一吻,让小别重逢的两人熏然欲醉。
从下乡共建到加入救护队,米佧已经离家几个月,邢克垒再想她,也要顾及父母思女的心情。况且既然米佧已经确定了了心意,邢克垒觉得一切已经水到渠成。这种情况下,完全没必要去触及米屹东的底线,于是坚持送她回家。
米佧反应过来某人是要在爸爸妈妈面前留好印象,她笑得贼贼的:“有人很怕我爸爸哦。”
邢克垒嘴硬:“等哪天我不怕他你就惨了。”
米佧傻笑。
到米宅时,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看看时间,邢克垒跟米佧一起进门。
见到艾琳的瞬间,米佧扑过去:“妈妈。”
眼底掠过惊喜和欣慰,艾琳顾不得招呼邢克垒,紧张地以目光检查女儿是否受伤,直到确定米佧完好无损,她的眼睛控制不住地湿了。
母女俩亲热的空当,邢克垒恭敬地和沙发上坐着的米屹东打招呼:“伯父,我送佧佧回来。”凭茶桌上摆放的茶杯判断,他猜未来老丈人等了不是一时半刻了,顿时有种“幸好”的感觉:“伯父最近身体还好吧?”
“嗯。”米屹东应了一声,低头继续看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