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云缓缓飘过。
最后一缕白发曳然落地,散在了风里。
释空大师高声道:“剃头受戒,慈愍故,入我佛门,一心向善,万般皆空。”
“凡名为何?”
一片寂静。
佛子浑浑噩噩地在神识里看着那人同另一人相携而去的背影,眼角渗出血意。
他想要出声,想要追上。
可他又有什么理由,有什么颜面上前?
从始至终,辜负的是他,放弃的是他,错的都是他。
过了许久,许久,久到那人的身影消失在云层间,久到只能看见日冕光辉,佛子才嘶哑答道:
“凡名容敛,自愿皈依佛门,偿清罪孽。”
天地间忽然热闹了起来。僧人们的经文念白也远去。
冰冷的袈裟轻飘飘从他头顶落下,金色的纹路在日光下闪烁着耀眼迷离的光芒,轻而易举便笼罩了佛子满身。
一滴血水砸到了冰冷的石面。
虽是佛子,但心有挂念,日后恐怕于修行有碍,难以勘破。
到底是赎罪的。
释空垂眸,轻叹一声。
“从今以后,世无容敛,赐法号念,名辞也。”
模模糊糊的声音传到远处,本应离去的仙人捧着寒炉猛然回头。
“怎么了?”千越兮轻声侧头问道。
“不,没什么。”
宗辞疑惑着回头,朝着他笑笑,“许是听错了,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