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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终:银盘里煎雪(从属)

胡氏应声辞了进去,宋怀玉这才慢慢缓和了容色,朝席银再次行了一个礼,叹道:

“也不怪她胡乱说话,或许,她这眼里是真看了些不该看的。”

席银抬起头,雪轻盈地落在她的发上,零星若纱堆的细花。

“陛下还是老样子?”

“是啊……”

宋怀玉长慢叹了一口气,摇头不再言语。

他是内侍官,历经两朝,早就有了自己道理,即便是在席银面前,有关东后堂,有关朝廷和张铎本,不该出口的话,他是不会说的。

但洛阳城,从来就不是一座万马齐喑的城,很多声音虽然匿于城中,却也有其各自从容的声调,传入不同人的耳中。

清谈居外的张铎并没有任何柔和的转变。

他一手清理了所有的刘姓残族,即使其中的很多人,早已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垂垂老者。

席银曾在铜驼道上看到铁链牵连的人队,他们曾经是洛阳,又或者各州郡最尊贵人物,对奴婢,伶人生杀予夺,熔金造池,斗富享乐,如今,他们被束缚手脚,身着囚服从席银面前走过,有些人认出她是张铎的宠婢,甚至不顾自己从前的脸面和风骨,跪在她面前苦苦哀求一线生机。

不需要席银说什么,自有内禁军将这些人拖走。

但她望着那些狼狈的身影,经年之后,人世大变的惆怅却由心而生。

“洛阳宫……今日有宫宴吗?”

她把话转了,宋怀玉也识趣地顺着她应道:“有。”

“那……金华殿娘娘会在席吗?”

宋怀玉摇了摇头,“金华殿娘娘大病,已绝了药食了。”

“陛下呢?”

“陛下……每日都在金华殿亲奉汤药,不过……娘娘不吃,陛下也不会求,跪一个时辰,就出来了。”

席银垂下头,“宋翁,有件事……我想你帮帮我。”

“贵人请说。”

席银轻道:“你先不要急着应我,这件事是我自作主张。并不打算让陛下知道。”

宋怀玉听罢,迟疑一时,终还是问道:“什么事。”

席银抬头,“殿下和哥哥的孩子,如今照看在我这里,我想请宋翁,把这个孩子送回宫中,交给金华殿的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