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巨大 直达底部
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清谈居笔记(二)

江凌点了点头。

“是。陛下赦了父亲,末将愿为陛下肝脑涂地。”

我有些感怀他的心念。

事实上,我和张铎都不是世人眼中的好人,而江凌却使“忠孝”真正地两全了。

所以我无话可说。

但却忍不住去想,照理他不会不知道当年江州淹城时,江沁弃城的主张。当时他自己也是江州三万人之中的一个。然而这件事以后,我却从来没有在江凌口中听到任何一句对江沁的埋怨。

“末将在知道,贵人在想什么。”

他见我一直在沉默,索性开了口,我忙笑着掩饰。

他倒是没有在意,径直道:“有些恨,是想有但不敢有,末将是这样,陛下也是这样。”

我自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事。

自从长公主自尽以后,金华殿的大门,至今也没有开启。

而张铎之后身上大半的伤都是来自于那个痛苦的女人,但他从来都不说什么,该问安的时候就去问安,徐婉不进汤药的时候,他也会去跪求。从始至终,他对这个母亲都没有什么指望,却希望她活着,一直活着。

所以我一直很庆幸我当年自作主张地把长公主的女儿送进金华殿,不管那算不算得上安慰,至少徐婉因此活了下来,张铎那稀薄而脆弱的亲情需求,总算还有残存着一个寄托。

我真的很爱张铎。

爱他的每一段过去,爱他受过的每一道伤,爱他戾气之下不肯轻易外露的悲悯。

相伴七年,我太熟悉他了,以至于他不用再对我说什么,他的挣扎过程,他与他自己的和解过程,我通通都感觉得到。

所以我跟阿玦说:“我们要保护好你爹爹。”

那时,阿玦正在跟着我学写字,捏着自己的小笔抬起头来看我道:“可是爹爹,他那么厉害呀……”

我笑着问她,“哪里厉害。”

阿玦开心地指着自己的宝箱子,自豪地说道:“都是爹爹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