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
她稀里糊涂,用仅剩的半点意识随口道:“嗯……”
魏尝低头,啄了口她的唇。一股属于他的味道立时在他口中化开蔓延,他皱皱眉头,忍住想“呸”的冲动,说:“苦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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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苦日子总有个头,眼见着出夏入秋过冬,又是新的一年,到了元月,薛璎临盆的日子也渐渐近了。
这几个月来,她搁下了大半的政务,一方面是冯晔渐渐能够着手了,另一方面,魏尝虽不领高职,却也一样处理着朝廷的紧要事务,需要她动手的,私下都由他代办。
元月休朝,诸侯王们又陆陆续续来上贡了。郑王来的那天,冯晔拿不定主意如何面对他,便召魏尝入宫,叫他一道作陪,席间终于将太后的事说开。
将郑王送去住处安置后,冯晔感慨起去年这时的情境,一时惆怅。
魏尝知道他记起了太后,宽慰几句,说:“太后临走留下的信,其实就是希望陛下能够做个好皇帝,振兴大陈,您眼下已经走上了这条路,就不必再流连回头。”
他点点头,说:“太初三年了,朕是该更用心才对。这大半年来,大陈渐渐从战事阴霾里走出,朕在想,是不是该从文治上下点功夫。魏驸马有什么见解吗?”
魏尝想了想说:“陛下可曾听闻儒学?”
冯晔点点头:“前朝百家争鸣时期有这么一个派系。”
“前年长公主主持招贤会,曾见一名张姓公子关于这一学说的言论,他说,大陈现下奉行的法家学说与黄老之道已然过时,巩固皇权所需的,应是儒术。臣当时因此人得长公主青眼,吃了不小的醋,但说实话,推行儒术这一政策,对大陈而言兴许确实有利。陛下不妨多了解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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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俩人在商议国事的时候,薛璎正在府上庭院晒太阳。
临盆也就这两日了,她难免因前世经历略感阴郁,眼下魏尝被召入宫,不在身边,便更是如此。
幸好傅羽在一旁陪她说话解闷。
说着说着,薛璎讲起傅戈来,说转眼也快一年了,叫她忌月里不必在公主府待着,回傅府去吧,好好祭奠养父。
傅羽低低应着,一如之前,说起回傅府,兴致就不高。
薛璎知道是为什么。因为回了傅府,所有人都当她是傅家的姑娘,当她是傅洗尘的妹妹。
傅羽说:“那会儿您还没出月子呢,微臣应该陪着您的。”
薛璎想了想,忽然生出个心思来,心念一动,道:“也行,等我出了月子,你们家也出了忌月,咱们办点喜庆的事。”
傅羽以为她是说孩子的满月酒,不料她话锋一转,道:“傅将军老大不小,也该谈婚论嫁了。”
薛璎这话是故意说的。此前得知傅羽心思后,大陈很快便陷入战事,之后傅戈过世,不满一年,子女又没道理谈婚论嫁,她也就一直没能插手这对兄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