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事人时洛此刻的感受就是,后悔,很后悔。
她到底还是低估了唐其深。
明明已经做好最充分的心理准备,可真到了最后,依然支撑不住。
就像当初两人刚在一起,去登日光崖时,唐其深打趣她的那样“体力这么差,以后该怎么办”,她如今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的时候,连呼吸都得放低速率,小心翼翼,生怕一个大喘|气,就扯得身上哪处酸楚不痛快。
她真是信了温雨和叶荨荨的邪。
唐其深即便没有“小糖果”,都很难身下留情,更可况有了那东西,又怎么还敢奢望他能控制住自己。
昨晚他替她简单地收拾好行李,将她对照着单子翻得到处都是的各项必备物品全都收了回去。
时洛出来的时候,见空空荡荡的客厅,边上只立着个简简单单的小箱子,气都不打一处来。
说好了“肮脏交易”,怎么她费了心思加大筹码,唐其深居然还偷工减料,省心省力地把行李缩水成这么一小点。
时洛觉得他根本就不把自己放在心上,对她即将到来的军训一点都不担心。
表面功夫都不屑做了,心里更是不在乎。
这么一想,刚刚酝酿的那些娇羞害臊瞬间一扫而空,只留着委屈和别扭,杵到唐其深面前,嘟着嘴,一脚踹了踹他才收拾好的小行李箱,板着脸瞪他:“你是不是早就巴不得我去军训,好给你腾出一个月的时间和别的女生好。”
唐其深扬扬眉,想不通她这种脑回路:“别的女生?”
时洛眉头一红,佯装嚣张地扬着下巴:“你一定是在外面有别的女生了,心思就不花在我身上了,帮我收行李都不主动了,还要我拿诚意来和你换,我答应了,你居然就拿这么随随便便的一个小箱子敷衍我。”
唐其深都快被她气笑了,偏头扫了眼地上那被她嫌弃得要死的小行李箱,嗓音温润地解释:“你那单子里写的东西,大多不能带,也不知道是哪找来的。”
时洛扁着嘴,显然非常不好哄:“你就是嫌我麻烦,想赶快打发我走。”
“从小到大,你的麻烦还少吗?我也没舍得嫌过你。”唐其深耐心十足,一起长大的那伙兄弟时常用时洛来打趣他,说他口味重,自讨苦吃,却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时洛每回向他任性撒娇闹小脾气,在他这里都十分受用,因为喜欢,所以享受,“市郊的训练场,在小山头,送行车统一开到山脚,下车之后按照队列徒步上山,你们带的所有行李都得自行拉到目的地,你带那么多,搬得上去?”
唐其深觉得她能把自己安全弄上去都费劲。
“教官可不是我,到时候哭都没用。”
时洛眼睫不经意地颤了颤,嘴唇仍旧保持方才生气时撅着的样子,可瞪着他的眼神已经放软了不少,任性归任性,哄还是挺好哄的。
唐其深不自觉地勾了勾唇角:“在外面有别的女生,希望赶快把你打发走,还讨着要你拿诚意来换?”
时洛别扭又害臊,白了他一眼,嘀嘀咕咕一句:“你就是馋我的身体……”
唐其深这回是实在忍不住了,低低地笑了出来:“哪学来的乱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