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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嘉穗去陪妈妈逛街,又听了她一路的唠叨嘱咐,无非是苦口婆心地讲自己这么多年有多么不容易,她的哥哥多么叫人不省心,叫她以后一定要懂事,少让她操心。
祁嘉穗听了,只觉得心情更加沉重烦闷,一路上连话都很少搭。
祁妈妈又拉着她的手,柔弱地问:“嘉穗,你不是嫌妈妈烦了吧,你也知道的,这些话妈妈除了跟你,还能跟谁说呢,跟你爸爸吗?还是你哥哥?”
“嘉穗,你要理解妈妈呀。”
胸口仿佛压了一块巨石,祁嘉穗用尽了最大的力气才扯出一点笑容,不着痕迹地抽开自己的手。
“我没有嫌你烦,我会尽量理解你的。”
等祁妈妈离开,祁嘉穗去陈净野家客厅翻出了那张心理医生的名片,以前她有种很大的心理障碍,觉得看心理医生就是承认心里有病了。
可现在,她真觉得自己病了,再不开解,可能会影响正常生活。
她以为去看心理医生,会在特别正经严肃的医院,医生白大褂戴眼镜,拿一堆奇怪器具给她催眠什么的。
实际上她找到了名片上写的地点,连家医院的店牌都没有找到,玻璃门上挂着木牌,写着一串彩色的英文,意思是:今天阳光很好,为什么不微笑呢?
确定了一下门牌号,祁嘉穗走近这家像社区咖啡馆的心理诊所,跟社区咖啡馆一模一样的,除了房顶上悬吊了很多植物,主人还同样养了一只肥硕的白猫。
白猫以掌心的肉垫无声跳上桌子,朝前一窜,被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抱住。
对方没穿白大褂,但冲祁嘉穗打招呼,自我介绍她就是名片上说的那个医生,提及周馨,女医生像聊起一位老朋友。
“她很喜欢来我的院子睡觉,快七八年了。”
祁嘉穗只知道她这位楼上的美艳邻居,抽烟酗酒,换男伴很快,不知道她失眠症严重,竟然一直在看心理医生。
“玩游戏吗?”
女医生指的游戏是一张问卷表,但问题都有些奇怪好笑,都是场景设问,有提到家人,也有提到伴侣。
她像考试一样认真思考,填写答案。
女医生拿到表,看了很久,问她的第一个问题是,“你渴望得到很多爱吗?”
祁嘉穗愣了一下,淡淡笑了,她是一个对于感情格外敏感细腻的人,没有回答,而反问回去:“会有人不渴望得到很多的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