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似乎自有主张,就往崇泰坊那边走去。
最终停在了一间食肆门前。
这家食肆似乎不卖朝食,这会儿才慢悠悠地开门,门口有个身穿青碧色衣裙的小娘子正在忙活着,一回头就瞧见了沈珏,下意识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熟稔地同他打招呼:“沈郎君,今日来得这么早呀?”
“魏娘子。”
沈珏也发觉自己来得太早了,怎么还赶上人家刚开门的时候,有些不自在,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在下不是来用饭的,只是刚从长垣书坊那边出来,凑巧走到这里。”
“既是凑巧,那便进来喝碗茶吧。”
魏仙蕙闻言便颔了颔首,露出个温婉的笑意,邀他进去坐。
从长垣书坊到崇泰坊,起码要走过三条街,要怎么凑巧,才能凑巧走到这里来?
她只当沈珏来这边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事,便善解人意地没有追问。
“这原本是我自己随便喝的,现下食肆尚未到正式营业的时候,许多东西还没备齐,还望沈郎君莫要嫌弃。”
魏仙蕙面上带了一丝歉意,端上了一杯汤色清澈微黄的茶汤。
“是在下来的不是时候,打扰魏娘子了。”沈珏比她更为抱歉,本就是他贸然上门打扰。
说罢,他便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原本以为是茶,喝进去却发现并不是,入口清冽甘甜,还有一种很熟悉的香气,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这是?”
他有些好奇,不由得抬眸问道,正好对上魏仙蕙那双盈润的杏眼,不由得怔了怔。
“这是玉麦须泡的水。”
她笑了笑,“不值钱的东西,胜在味甘,性温,常饮对身子好,沈郎君若是喜欢,回头送你几包。”
不待沈珏开口拒绝,她又道:“那便这么定下了,沈郎君经常过来照顾食肆的生意,还帮了我与祖父许多忙,这也算是我的一点小心意吧。”
……
另一边的国子监,沈伯文与谢之缙轮流为学子们讲完课,也差不多到该用午饭的时候了。
谢之缙便邀沈伯文和已经是国子监祭酒的邵哲一道去用饭,非要说他最近发现了一家饭菜味道十分不错的食肆,原本就是他们来给学生们讲课,哪有还让他请客的道理,邵哲便道:“吃归吃,请客的事,还得让我来。”
沈伯文也不与他们抢,笑着看他们争执。
反正几人轮流请客的机会多得很。
去那家食肆的路上,谢之缙同他们二人说起食肆主人的事来:“姓魏名凌阅,是景德六年的进士,他儿子后来也考上了进士,却运道不好,什么都没干就被牵扯到宸王案中,父子俩都被夺了官,不过好在比起其他没了性命的,已经算是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