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洛婉不详的名声在外界传成了什么样,姑娘家该保留的颜面还是得保留的,所以洛婉换上了普通人家的女子的装束,去凌云观的马车也没用宫中奢侈的那种。
凌云观就在京郊,驱车前往要半日的功夫,洛婉身边带了数十名暗卫,明面上的就只有阿蓉一人。
一主一仆在日暮西斜之际抵达了道观。
凌云观是个不大的道观,来往的人也算不得多,洛婉不是第一次到这儿来,她蒙着面纱一步步走上台阶,刚入观内,便有一小道长认出她身边的阿蓉,前来与她们攀谈。
在得知二人想见观主后,小道士让他们稍等片刻,自己前去通报。
不一会儿,跑得气喘吁吁的小道士回来,擦着汗请他们往道观后走。
走到一个小院内,洛婉瞧见盘腿坐在蒲团上的人,上前行了一礼,“见过道长。”
道观的观主是个五十多岁的白头发老道,但看上去精神矍铄,完全不似这个年龄的人。
他看见洛婉,挥了挥手中的浮尘,从蒲团上站起,回了个礼后,请人坐下,“公主此次前来,可是老道给的那符咒起了效?”
洛婉虽只露出了眉眼来,但也足以看出,这双眼睛比上次看见更有神了一些,她轻轻点了点头,“道长的符咒确有奇效,昨晚那些脏东西一靠近便被击退,我依您所言,将符咒灰带在身边,他们至今未敢出现。”
洛婉袖中还紧握着那个装有符咒灰的荷包,这是目前唯一能让她觉得心安的东西。
老道听完却只长叹了一口气,“公主殿下,老道也不拐弯抹角了,您的那道符咒乃是我一孽徒所画,我那徒儿为稳固道心,前几日又不知去哪儿游历,至今未归,恐怕要让公主白跑一趟了。”
洛婉听闻,眉间流露出淡淡的愁绪,她实在太渴望睡个好觉了,即便只能睡上一个时辰也好,于是也顾不得矜持,只追问,“不知道长那徒弟何时才能回来?”
老道摇了摇头,“老道不知,不瞒您说,我那孽徒一心向道,时常会因修为之事而忘了时日,他说的三五日便回,有时会变成三五个月,老道也不知该去何处寻他。”
洛婉顿时变得失落起来,但这点儿小事并未打击到她,她很快接受了事实,道:“那道长我能在这儿住几日吗?三日后若您的徒儿还未回来我便离开,不会多加叨扰。”
观主知晓她身上的可怜事,自然也心疼这个女娃娃,当即答应下来,叫身边的小道士给她们主仆二人收拾了一间最干净最敞亮的屋子,好叫二人住下。
洛婉大致能猜到,这次来要跑个空,因为三日眼看就要过去,也没见观主的徒儿有现身的趋势。
但这几日对洛婉来说也不是全然浪费,起码在这道观中,来侵扰她的鬼怪远没有宫中那么多。
在临走前的那个晚上,洛婉躺在床榻上,手心捏着荷包,背后却出了一层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