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边境频频异动,不仅仅是西南黎国频繁往边境调军,便是西北西狄也有异动,消息传回朝廷,满朝惊慌,皇帝意图派出使者调解,却被西狄可汗斩于马前,高挂旗杆,掀起了战火。
九月,黎国与西狄联手,挥军三十万同时向大魏的西南以及西北发动进攻,大魏纵使早有准备,顶住了第一波猛攻,却依旧惨烈。
特别是西北,西狄自来高大骁勇,如今西狄可汗率领十五万铁骑踏来,西北守军死守,但伤亡惨烈,更可怕的是,朝廷一直心存议和之意,便是派来二十万援军,这些兵顾虑重重,畏首畏尾,怎么比得上西狄悍勇,如此士气一失,兵亡将损,损失严重,最后还是西北守将陈将军率领众人退回城池,拼命死守,才勉强守住了。
但西狄毫无退意,也无议和之意,朝廷又不力,不但调遣的援兵不足,作战能力还不行,就连粮草也越来越困难,西北守得极其艰难。
相较于西北,西南情况则是要好上许多。
一是穆家军本来就骁勇善战,这些年从无懈怠,今年城墙还用水泥统一巩固了一遍,因此黎国第一次进攻城池便已然失败,后多次组织反击,虽未能将黎军打回去,却也牢牢的将黎军拒在城外。
一是今年西南并未大幅遭水灾,粮食虽不丰产,却也未曾减产,粮仓还算丰足,更为重要的是,因有穆家宣扬推行再生稻,今年西南境内起码有一般老百姓种植了再生稻,九月正是再生稻成熟收割的季节,虽然产量不过百斤,但相较于往年,已多产了不少,更不要提军屯新开的三千亩梯田,当初在林晚的建议下种了晚季水稻,九月份也正是丰收季节,产量虽不足以支撑整个战局,但多多少少也能减轻一些负担。
黎军经过最初几波冲击,发现无功之后,便与穆家军进入了胶着状态。
西南局面目前尚能控制,但战争残酷,对老百姓的影响是方方面面的。
便是连林晚的肥皂工坊生意也惨淡了许多。
杨氏很是忧心忡忡,特意来寻林晚:“因着这战事,如今各处肥皂销量皆都剧减,仓房里货物堆积,如若销售不出去,我们便得亏本,这可如何是好?还有,那些代理商也寻上来哭诉。怕那五千两银子打水漂!”
林晚道;“肥皂本是生活用品,却并非必须品,若是太平盛世,老百姓安居乐业,自然都舍得花费银钱用上一块,但战火纷乱,人心惶惶不安,此时老百姓自是顾不得这些,只想着保存性命罢了,是以如今生意不好也是正常。代理商那边你且安抚他们,当初契约书上曾有条约,如若遇到水灾,火灾,地震或者战事等天灾人祸,可顺延期限亦或者解除契约。”
杨氏没注意看过那些契约,竟是不知道有这么一条,“如此,我们岂不是很吃亏?”
“我们怎么会吃亏呢?”林晚耐心的道:“如今起战事,各处销售额不够,强求他们进货,只会让他们堆积货物,亦或者干脆毁约,我们是能拿到五千两银子,但这般我们便失了道义。且您只瞧着现如今对我们有利的,可若是五六月份汛期,水灾未曾消弭,我们收不到足够的材料,生产不出足够的货物,届时他们也可以此为由让我们赔偿。是以这般互惠互利最好不过,因为谁不知晓什么时候自己就踩到坑了。”
杨氏大悟:“好。我回头便去将契约拿出来瞧,到时候抽个时间将所有的代理商约出来吃个饭,再商谈货物销售的事情,若是实在销售不出去,便商议解决之法。只另有一事,工坊现如今工人有四百多,如若工坊停工,这些工人怕是只能够先令他们回家了。但若那般的话,只怕人心会惶惶。”
但若是都留在工坊里,也养不过来。
林晚询问了一下货存,稍作沉吟道:“只留两条生产线,一条香皂生产线,一条普通肥皂生产线,其余工人,舅母可去寻那方便面工坊了解,他们是否需要临时增加工人增产?若是他们有增产计划,又无足够人手,可与他们商议,将肥皂工坊的工人暂借过去应对。”
方便面原本是给那些外出巡逻或者外出任务不能回营用餐的士兵随身携带食用,是以当初方便面生产出来之后并没有将全部方便面送到军需处,而是对外收买,只不像肥皂工坊这般大阵势,但因为方便面特殊的风味,不仅仅是行旅喜爱,便是寻常百姓也爱买来食用,是以生意也不错,赚了不少钱。
自从八月份发现黎国动静之后,穆家便下令方便面不再对外发售,全部送往军需处。
这仗一打起来,难免有不够时辰用膳的时候,方便面可泡食也可以干食,极为方便,可大大的解决用膳问题,让士兵们迅速恢复体力。
杨氏闻言眼睛一亮:“言之有理,我这便去安排。”
“还有一事。”杨氏抿唇问道:“晚姐儿,如今黎国和西狄同时攻打大魏,大魏能支持得住吗?西南,能支持得住吗?我们需要早做准备吗?”
“可以早做一些准备,但无需太过惊慌。”林晚安抚她:“西南,是我们的根据地,我只会令它安定繁荣,决然不会让敌人的铁骑将它踏碎。”
杨氏松一口气:“好,我知晓了。你放心,我会安抚好众人的。”
送走杨氏,林晚回到书房,铺纸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