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道昌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升官的喜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自家的陛下这是将自己按在右相的位置上去挨打的啊!
谢道昌满心复杂的回到自家府邸,刚进卧房,便听得屋顶一声响动。
“谁?”谢道昌内心一惊,难道进了贼?正当他警觉的朝着门外退时,一道声音从屋顶上传来。
“谢大人不必紧张,是我。”
谢道昌仰头看去,只见江清流正正趴在他卧房的屋顶上在那噼里啪啦的将瓦片一顿乱扒。
“你···你···你扒我的瓦片作甚!”谢道昌指着江清流。
这是江清流已经将瓦片拨开很多了,谢道昌的卧房顶上出现一个硕大的洞,江清流咻的一下从上面跳了下来,“来跟谢大人谈谈心。”
“好好的正门不走,非得上房揭瓦?”谢道昌看着这年轻的后生,气不打一处来,“好歹也是钦点的状元郎,竟如此不知礼数!”
“谢大人有这骂我的功夫,还不如想想怎么跟那些王公贵族们开口吧。”江清流在谢道昌面前站定,“如今我负责重新丈量,谢大人负责分配一事,咱两也算是乘着一条船了,这条船您是船头,我是船尾,您这掌舵的若是偏了撞了墙,我跟着也没好日子过,所以呢,临行前来见您一面。”
谢道昌闻言,眼珠子转了转,随即打着笑脸上前,一把抓住江清流的手臂,“江御史啊,那依你所见,咱们这条船,该如何开啊?”
“当然是哪里好走往哪儿开啊!”江清流一笑,“做事情嘛,都有个先易后难的过程,先把好啃的肉吃了,难啃的骨头多熬一会儿,也就好下嘴了。”
“摊上的都是难啃的骨头,从哪儿下嘴?”谢道昌道,“哪有说的那样容易,啃不下来不说,还有可能戳到喉咙。”
“收回来是皇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哪怕再不愿意,也不能违抗皇命不是?难的是再分配。”江清流就近找了个椅子坐下,“要分到上下都满意,很难,陛下体恤您,怕您为难,所以特命我前来给您透个音儿。”
接下来江清流便将之前跟皇帝商议的说给了谢道昌。
“既然陛下心中有了成算,为何还要多此一举让老夫来领这个头?”谢道昌听罢有些不解。
江清流用同情的眼神看向谢道昌,这都不明白?因为皇帝要找一个背锅的人啊,但这种事儿不能说出来,得靠谢道昌自己去悟。
“因为您有气魄!”江清流一本正经的道,“陛下认为,满朝文武中,只有您一直坚持着自己,也只有您身上那股为生民立命的气魄可以做成这件事。”
谢道昌看着江清流眼神中的同情,若是还不明白怎么回事,那就枉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了,有气魄?哼,说的好听!
“算了算了,虱子多了不怕痒,反正满朝文武老夫都得罪遍了,也不多这一把柴。”谢道昌认命的道,“若能为百姓谋一点福祉,豁出这把老骨头,也是值得的。”
“谢大人深明大义。”江清流真诚的道。
“哼,老夫不需要你的恭维。”谢道昌道。
“恭维谢大人不需要,那么这个呢?”江清流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本递给谢道昌。
谢道昌打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列着大魏士族公卿的名字,后面还跟着长长的一串字,清楚的写着这些人的事迹以及弱点。
“这是?”谢道昌疑惑地出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