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怎么样?”柏今意小声问。
“情况到底怎么样,刚才在外头你不都听见了吗?”柏培云反问。
是了,不止是师兄,其实父母也在向他隐瞒病情。
每次他追问,都只说是慢性病,好好调养就可以,余下再问具体的,就什么也不说了,就像他永远都还是那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不用担心,不用忧虑,只用永远听从父母告诉他的话。
但今天已经这样了,柏今意也不想再和柏培云在梅相真的病房里争执起来。
他简单应了声。
柏培云看他一会:“我去家里拿些穿的用的过来,你在这里守着,如果待会你妈妈醒来,你不要再惹她生气,知道吗?”
“我知道,我不会说话的。”柏今意简单说。
这个回答显然没有让柏培云安心。柏培云又问,这次挑明了:
“如果你妈妈再问你刚才的事——”
“我不会说话的。”柏今意重复。
这大约不是柏培云想得到的答案。
柏今意感觉对方的眼神一下变了,变得非常失望。
这种失望的眼神,是柏今意从小就害怕看见的。
现在,恐惧变成了现实。
那望来的失望的眼神,就像是两枚钉子,在柏今意的皮肤上划出两道深深血痕。
“你……”柏培云气息不稳,“你简直冥顽不灵!你非要闹到家破人亡才开心,是不是?!”
“爸爸。”柏今意听见自己的声音,轻微而冷静,“妈妈还在休息,不要吵,会吵醒她的。我们可以出去说。”
“——”柏培云艰难地吞回了话,再开口时,他的声音已经压低了,“是,不能吵醒你妈,吵醒了她,再被你气一回,她命都没有了!”
说完,柏培云立刻转身离开。
他又气又急,快步走出病房,走得太快,撞到门框,趔趄一下,甚至差点摔倒。
柏今意立刻从位置上站起来,他想要去扶柏培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