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个时候,顾山也伸手过来想帮她摘掉。
两者近乎同时动作,于是软嫩的小舌头在男人粗粝的指节上轻舔而过,卷着红豆皮就缩回了口中,只留下一道湿漉印迹。
陶湘的反应要慢些,嚼着红豆粒的时候才发觉自己舔到了顾山的手指。
她眨了眨杏眼,眸子里澄澈如碧潭烟云,望着顾山颊上慢慢浮起了一层红晕,莫名的软惜娇羞。
顾山心头也是一动,他收回手,微侧着脸,将稍微完好的那一面对着陶湘,素来平淡冷沉的心里如同鼓擂。
气氛有一瞬间的粘稠,在两人之间像有细线在拉扯。
陶湘埋头喝着碗里的枣汤以作掩饰,但是越喝却越口干。
她舔了舔唇角,想了想抬起头,嗓音微哑地向顾山发出邀请:“秋天快要到了,明天咱们一起去街上做几身衣服吧?”
“好。”顾山适时从陶湘手中接过空碗,没有任何犹豫地温声回道。
他同时快速在脑海里统计着手中剩余的钱劵,这一两天买回来的生活物品单价不一,全加起来不是一个小数目,原本四十多元金圆券摸约还只剩下七八元不到。
单纯作为两人的生活费够用一段时间,但用来订做衣服就显得不够了。
顾山想替陶湘多做几件漂亮衣裳去去晦气,好让她开心,当即琢磨着再去同房东他们兑换掉一两张十元美钞。
谁想陶湘还有别的念头,只听她继续开口道:“之前那些被穿过的衣裙也带去,我不想再穿了,不如都卖掉……”
那些裙子有些是从上海带来的,有些则是到南宁后才做的,用料精细质量上乘,出二手卖不上价不免有些可惜。
但顾山永远不会忤逆小姐的意思,顺从地点头应下。
陶湘莹润白净的脸上眉眼弯弯,望着他唇边抿出了浅笑。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两人都没有再提及到外出找房子的事,就连那些报纸也被顾山塞到了桌柜的最深处。
第二天一早,恢复了精神的陶湘携带上抽屉里翻译好的稿件,同顾山一起外出前往市县。
上交翻译稿的事比较重要,因此她先是去了趟公使馆,结得一大笔翻译费,顺带又领回三篇待译文。
装在牛皮纸信封里的薪酬厚厚一叠,陶湘打开看过,里面全都是崭新的金圆券,足有一百余元之多,原来公使馆也跟报纸上报导的其他地方一样,顺应时事更换了支付币种。
陶湘觉得满意,之前顾山同她说起过如今外头货物商品的价格都很低,这些钱足够他们买上许多东西。
她将装着钱的信封塞入手包中,预备等下去到门口,就交给在外等着她的顾山。
然而待到陶湘走出公使馆后,却见顾山正同两个陌生男女站在一起说着话,她见状不禁犹犹豫豫地放慢了脚步。
反倒是时刻分出心神关注使馆的顾山率先发现了她,他果断暂停同徐家兄妹俩的对话,大步朝着陶湘迎了几步,将她带到他们面前。
不经意间,亲疏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