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逸确实是这么做的,只是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沉默之中,他伸出手臂,环住了女孩的肩膀,将她揽进自己怀里,手掌轻抚她的发丝。
男生沉重的呼吸声顺着胸膛传进沈乐绵的耳朵,沈乐绵将头埋得更深,任凭泪水浸湿对方的衣衫。
这是个不会让沈乐绵感到悸动的动作。
什么暗恋、什么痛苦都比不上现在,她甚至觉得先前为那种事情烦恼的自己一点意义也没有,都是少年期的无病呻吟。
如果阿婆可以醒来,她可以什么也不要。
哪怕是自己的命都可以。
羽绒服上还残留着融化的雪水,沈乐绵靠在他的肩头,泪眼婆娑地仰起脸来。
入眼的是男生已经冒出胡茬的下巴,还有尽显疲惫的侧颜。
从遵城到新城最快也要五个小时,不难想到任逸是这一路会是怎样艰辛。
可哪怕再成熟,他也只有十九岁而已。
“哥阿婆她,还会醒来吗?”沈乐绵嗫嚅道。
任逸揉了揉眉心,终于哑着嗓子说出了今晚的第一句话。
“不确定,医生说还有一定希望,再等等吧。”
阿婆是大面积脑梗塞导致的重度昏迷,很可能变成植物人状态,目前医院能做的都做了,具体能不能醒来只能看运气。
今晚住的是,过几天情况转好再换到普通病房。
探访制度严格,今天白天以前肯定是看不到阿婆了,任逸便带着沈乐绵找了间招待所凑活。
“要什么房?标间还是大床?”
招待所的大妈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边喝浓茶边玩着扫雷。
任逸顿了顿,说:“有没有单人间?”
“单人间?”大妈狐疑地打量了他们一眼,肥厚的红唇轻蔑一笑,“哟,未成年呢吧?怪不得。最近严得很,别以为是情侣就能亲近,到时候一告一个准,你都没地方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