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季廷指着我,咬牙切齿地说:“你还不承认?”
我也把桌子拍得震天响:“我这几日都在宫里,她在府里,我能做什么?”
徐季廷大怒:“你还有理了?那天心月不舒服,你就趁着这个机会,命人把府里给她用药的专项银子给裁了。你就是看我对她好,心里不痛快,所以就想害死她!你怎么这样狠毒?”
说完,他便抬手要打我,我忙伸出一只手挡住,另一边手眼疾手快地先打了他一巴掌。
我知道,我定是被人陷害了。
丹嬷嬷上来要拉我,我一把甩开她,指着徐季廷大声说:“府里的账目从来都是她在管,她的银子被裁了你就应该去问她自己,扯上我干什么?我要是容不下她,我早就拿刀把她杀了。倒是你,无凭无据地来污蔑我,你算什么东西?”
徐季廷一甩袖子,怒气冲冲地走了。
我的胃开始隐隐作痛,也不想吃东西了。我平日从来没有伤害过林心月一分一毫,我也从未想过要害她。
或许是我们这些人太过天真了,总是认为,我们不去害别人,别人就不会来伤害自己。
我去廊上逗鹦鹉玩。在家时,我是养了一只小猫的,但因嫁到京城,猫便留在了家里。这只鹦鹉是府里本来就有的。我还在花园里看到过一只小兔子,但是徐季廷不肯给我,他很小气。
这时,小琴从外头跑进来,手里扬着一封信,大声说:“郡主!公子来信了!公子来信了!”
我又惊又喜,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展开信纸,楚云郢的字迹便跃然眼前。
楚云郢说,家中一切都好,只是娘亲会时常想起音儿,又说他和爹爹快要进京叙职了,很快就能见面。
我很生气,为什么楚云郢一写信,话就这么少。我还想知道那边的大铜饰上市了没有,娘亲的咳嗽好些了没有,我的小猫小马长大了没有
信封里话有一样东西,是一块雕成吉云的玉佩,是西南特有的水玉,温润又冰莹。
我站在门边,看着天色一点一点地黯沉下去,整个世界都滑入了夜的阴影。宫娥们掌起灯来,昏黄的光晕一点一点,朦朦地亮着。空中再没了万千星子,它们都化作雨点,接连不断地从空中落下。
终于不那么安静了,这些雨不知是打在叶子上,还是打在路面上,终于是有声音了。而我,依然觉得这里空得让人害怕。
丹嬷嬷已让人在一些名贵花树上支起了锦幄,锦幄上挂着一串金玲,夜风一吹,它就“叮叮当当”地响起来。铃声也是空的,它很悠远,很寂寞。
我逃也似地溜进内室。我又想家了,每当我感觉寂寞时,总会想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