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换好衣服,刚走到前院的石桥上,就看到一堆人向我们这边涌了过来,为首的正是徐季廷的随侍大太监文远。一看见他们,我就知道我们今天可走不了了。
文远平日里都笑得很灿烂,特别是在徐季廷跟前的时候。这会子却哭丧着一张脸,大老远地就带着众人给我跪下来:“扰动王妃,奴才死罪。”
我一看他这副样子就乐了:“文公公这是怎么啦,你家殿下不要你了不成?”
文远磕了一个头,就开始讲起原委来。原来徐季廷今天去了一趟皇宫,不知中了什么邪火,回来的路上脸色就难看的要命,到家之后就开始一个人喝酒,喝多了就发起了酒疯,把所有人都轰出了章台院。文远怕主子一个人在里头出了什么事儿,便想起整座王府似乎只有我敢和徐季廷硬碰硬,就过来求我来了。
我很不理解:“你们来找我做什么?去找林娘子啊。我还有
事儿呢,要先走了。”
文远又哭丧着脸拉住我的裙角,很有几分死皮赖脸的架势:“王妃您就行行好。殿下连林娘子也不让进去,扔了一个东西出来,还差点儿砸到娘子”
我觉得徐季廷不会出什么事儿,但还是去了章台院。这里我不常来,总是既熟悉又陌生。
我刚踏入外间的门,就听见了“哐哐啷啷”摔东西的声音,几个宫人手忙脚乱,极其狼狈地猫着腰跑出来。似乎还有胆子大的待在里边劝解。
“滚!”伴随着一声怒喝,一个杯子从门内扔了出来,直往我脸上飞来。文远惊叫一声,将我往旁边拽去,小琴拔出匕首一挡,“咯铛”一声,陶破瓷碎。
“滚出去!”
那几个太监终于出来了,个个手上有淤青。
我没好气地挣开文远的手,把刚关上的门狠狠推开:“徐季廷!你发什么疯?!”
小琴已经做好了再挡一个天外来物的准备。但这次没人朝我扔东西,也没有声音让我滚。
这里光线极暗,满地狼藉,唯觉压抑。我抬脚进门,适应了光线,就看见一个人靠着床柱坐在地毯上,手里还拿着个酒壶。
我一步一步向他走过去,打算把他的酒壶抢走。谁知我刚走近床前的台阶,他就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地走下台阶,伸手牵住我的手,把我拉到他怀里去了。他双手放在我背上,酒壶掉到了地毯上。他把脸埋进我的肩膀,就这么抱着。
我轻轻推他:“我不是林心月,你不要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