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岁在一旁笑嘻嘻地说:“掌印可宝贵这荔枝。今儿个就是亲自挑肥料去了。”
沈茴退出去,往楼上的书阁去。她纤细的手指抚划过墙面,一如曾经。
进了裴徊光的书阁,发现这里的布置有了改动,而且还隐隐弥漫着一股有些熟悉的药味儿。沈茴没怎么在意,悠闲地去翻书橱里的书册,随意拿起一本无甚兴趣,放回去,再取一本。
几次之后,沈茴发现了不对劲。
她快步去别的书架查看。
一个挨着一个的书架上堆满书籍,整个书阁摆着万余卷书册。
竟,都是医书。
沈茴立在林立的书架间,呆立了一会儿,她转过身,朝这书阁中唯一没有变动的白玉长案走过去。
白玉长案上,摊着些药方。
沈茴一张一张看过去,她伸出的手,僵在那里。
长案上百余张药方,都是她从小到大吃过的药。有些药方有了年岁,纸张发白。沈茴拿起一张拼粘起来的药方。她记得这是她四五岁时唯一一次任性不想吃药,捣蛋般将大夫开的药方撕了。母亲抱着她轻哄,哥哥将药方拼起来粘在一页纸上,却不知怎么遗失了一角。哥哥无奈,只好再去寻大夫写一遍药方。
如今,那张拼接的药方躺在这里,缺的那一角也被补上,是裴徊光的字迹。
他是如何将这些药方都寻来的……
身后的脚步声将沈茴的思绪拉回来。
她轻轻转身,靠着身后的白玉长案,望向逐渐走近的裴徊光。
裴徊光抬抬眼瞥她,阴阳怪气:“啧,稀客啊。”
沈茴将手中的那张药方放下,她歪头含笑,说:“哀家想来哪里就来哪里。”
裴徊光走到沈茴面前,手掌握住沈茴纤细的腰身,微微用力往上一抬,就让沈茴坐在她身后的白玉长案上。他俯身,双手压在沈茴腰侧的案面,凑近沈茴的脸,低沉的语调已换了寻常的语气:“怎么过来了?”
“想来找书读。”沈茴实话实说。
裴徊光“哦”了一声,慢悠悠地说:“原先的书没什么用处都扔了。想看什么书?”
沈茴望着他的眼睛,没吭声。
裴徊光便又道:“无妨。原本的万卷书都在咱家的脑子里,想找哪本书,咱家背给你听。”
沈茴已经完全不想看什么闲书了。她还是没吭声,偏过头,将自己的脸往裴徊光面前送了送,索要他的亲吻。
裴徊光摸摸她的头,用温柔浅琢般的吻哄着她。他的吻有很多种,温柔时总是这般慢条斯理,细水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