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天使?为何不报指挥?”
边军抱拳,扭曲着表情,告诉周佥事,来人距营数里,指挥已经得讯,当即脸色数变,言有要事,令人牵马,匆忙出营,至今未归。
也就是说,顶头上司发现不妙,撂挑子跑路,将接待工作丢给下属。
甭管什么瘫子,自有下边人接着。
周瑛瞪眼。
这才想起,赵指挥使有锦衣卫背景,消息灵通,必知来者不善!
无奈,事到临头,无法退缩,人在帐中,也不能避而不见。更不能调转马头,把赵横追回来。
周瑛只能咬牙,做好心-理-建-设,迈步进帐。
“宣府镇指挥佥事周瑛,见过……”
听到声音,来人转过身。
只一眼,周佥事的话便哽在嗓子眼,双眼圆睁,下巴坠地。
“殿下?”
他在做梦不成?!
“周佥事不必多礼。”
来着不是旁人,正是朱厚照第二子,现年十四岁的裕王朱载垠。
正德十五年,周瑛领边军,赴顺天京操。
天子设宴,周瑛与父同列席位,同裕王有一面之缘。历经三载,少年长成,稚气脱去,五官愈发英气,笑容却丝毫未变。
“末将斗胆,殿下为何在此?”
“这个嘛……”
裕王摸摸鼻子,偷跑出京的事,他会说吗?
经历过前朝,周瑛脑子里闪过数个念头。甚至有宫-廷-斗-争,阴-谋-诡-计,兄-弟-相-争。却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位压根对皇位没兴趣,甚至王爷都不想做,最大的梦想,持-枪-上马,远征塞外,开疆拓土。
问题是,这样的梦想,实难达成。
正德二年,鞑靼西迁,跑去欧罗巴牧羊。那之后,瓦剌向明朝称臣,追着跛子帖木儿的子孙,一路跑出西亚,至今没有回头迹象。兀良哈成为朝廷的金牌打手,半点没有反叛心思。
唯一不服气的战斗民族,不够九镇边将轮番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