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李彦敬慢慢睁开了眼睛,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你说的没错,但也不对。”
“怎么说?”
吴邦佐下意识脱口问道。
李彦敬心不在焉地,“梁王?呵呵,你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心思?现在不是往日,人心是会变的。至于江浙的兵马,除了靖海侯的福建水师以及本部一万人马朝廷可以调动,其他都不好说。还有长江水师,嗨,他们本就不归内阁和兵部统辖,陛下又年幼,一切都是空中浮云....神京,不说也罢...”
吴邦佐虽然想竭力掩饰,神色中仍然流露出些许失落。
良久,吴邦佐再也抑制不住,落下泪来,哽咽着说道:“终是我等辜负了陛下和娘娘的嘱托,辜负了先帝天高地厚之恩,这大汉可能...真的要亡在咱们的手中了。”
李彦敬嘴角露出一丝笑纹,旋即神情落寞地“嗯”了一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百姓苦啊!”
吴邦佐发出一声感叹,目光带着复杂的眼神望向了李彦敬,“这两日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那个传言,刘逆收买了三个内阁阁臣,并且准备趁着梁王不在的情况下行逼宫一事,可是,老夫想不通,也想不明白,没有兵权的他们,如何有胆量行逼宫之事!还请军侯能给老夫解释一二。”
李彦敬缓缓地睁开了眼,旋即笑了,“看来,那几个跟踪老夫的人是奉了首辅的令。”
吴邦佐脸一沉,“你把他们怎么了?”
李彦敬无声地笑了。
吴邦佐站了起来,大声道:“来人!”
办公房外一片沉寂。
李彦敬扭头望了望门外,淡淡道:“来人。”
门开了,一个小宦官在前,两个小黄门每人擎着一只托盘进来了,进来后将手中托盘放在了桌案上,一只托盘上放着一锅粥,另一只托盘上放着两副碗筷和勺子。
吴邦佐眼睛猛地一缩,他认得那个小宦官,正是跟在陛下身边伺候着的。
李彦敬站了起来,接着走到桌案边,从托盘上拿起了一只碗,那小宦官急忙上前要帮手,他却摆摆手,示意自己来,那小宦官便躬身退了出去。
李彦敬一边盛粥,一边说道:“这粥是我一早亲自到御膳房熬的,久不做,有些手生了。”
说着,将盛好的一碗粥递到吴邦佐面前放在桌上,接着又给自己盛了半碗。
李彦敬拿起了碗里的勺子,舀了半勺送到嘴里,品了品,叹声道:“老了,不中用了,心也就软了,耐不住家人一通好劝,也禁不住诱惑,稀里糊涂就答应了下来。”
说到这里,望着沉默不语的吴邦佐,招呼道:“吃点吧,味道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