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交辉,月光如银,此时的外城万籁俱静,刺骨的寒风吹起,更是显得夜半凄凄。
张温带着心腹心焦急切地匆匆赶往纸条所指向的专供工匠们租住的那片小宅子。
寒冬的夜晚,路上行人越来越少,那心腹哆嗦着身子,将自己蜷缩在一起,单手赶着车,嘴里还在不停地张张合合。
仔细一听,却是全然没有一丝声音,实在是那心腹冷极了,奈何自己一个奴才,主子有令哪里能不从,心中咒骂已是不能缓解自己渐渐僵硬起来的身子,嘴里又不能当真将马车内烘着火的主子马上一顿,也只能嘴上不出声儿地出上一口恶气了。
实在是这北地地广人稀,偌大的地儿,加上天冷,连马都有些受不住这透骨的寒意,赶了许久,二人终于赶到了纸条所写的宅子。
那心腹见到宅子后,终于是松了口气儿,心下暗忖,若是再走下去,怕是真要冻死在这该死的夜里了。
敲门后,那张温却是不曾露面儿,直到门缝儿渐渐打开,在心腹不停跺着脚三诚四邀之下,终于用那带着厚实皮毛手套的手,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掀开了厚厚的车帘。
“等到明日一早再来接我吧。”张温正了正衣领,嘴角扯出一丝冷笑道,“自个儿找一间酒楼住下,明日夫人问起,知道如何回话吧。”
“大人放心吧,奴才省得。”
心腹悄悄赶着马车,却是直接在那对面停下,敲响了对门的宅子,付了些银子好歹便直接住下了,这平城的冬日虽说不上滴水成冰,然说上一句透凉刺骨却是再不为过的。
那张温眼见心腹离开,抬起脚便走向了院内。看着入目所及的小宅子,张温冷笑一声,正经连个宅子都算不上,不过是两间房围上了个狭窄院子罢了。
大半夜的等待已是耗尽了张温的耐心,他早早便想好了,见了面定要给那璎若一顿好瞧。
至于门内的璎若,如今的玉质夫人,听得丫鬟开门声儿时那身子便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双手更是将自己环抱了起来,嫣红的双唇也霎时失了唇色,渐渐也开始打颤。
孟夏一见那梁归雪听见门外的说话儿声儿整个人便抖动得不停,连头都埋进了双膝当中,如此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她平生最痛恨的就是打女人的男人,这张温看着人模狗样儿,对着枕边人却是将那坏事给做绝了。
一把紧紧搂住了梁归雪,孟夏轻声道:“梁姐姐莫怕,今日我便叫这畜生好好瞧瞧咱们女人的厉害。”
眼见那张温大摇大摆地推门而入,那声音好似平城山里的虎豹豺狼发出的低吼,只让人觉得毛骨悚然,说出的话更是叫人不寒而栗骨,“璎若……我的好璎若,好好地呆在我的笼子里不好吗?非得想着要飞出我的手掌心。我知道,你就在这里,如今看你想飞到哪里去,以为攀上别的大树,就敢将大人我丢在了脑后,也不怕我将你的皮子给摘了。”
梁归雪听着好似地狱魔鬼发出的声音,吓得连连捂住了耳朵,口中忍不住开始嘤嘤哭泣。
孟夏冷笑一声,嗖地一下竟是不知何时便走了门口,一脚将那张温给踹了过去,只听得一阵“咚咚咚”地声音,紧接着便是一阵阵清脆的好似竹棍拍打在身的闷声。
那张温哪里料得从前娇弱不堪的璎若竟敢给自己设下陷阱,更是没想到打自己的还是个以往自己从来都瞧不上的女子。
“听张大人的意思是很喜欢打人是不是,既是这般,便也好好受我等女子这一棍棒如何?我这手绝活儿练至如今还未曾找人试验过呢,不知张大人能否跟小女子说说这棍棒之后的感想如何?”
那张松本就是个绣花枕头,从前不过是仗着自己的身份以及手中的卖身契将璎若拿捏住,如今孟夏利用县衙直接给璎若开了个假的身份文牒,自是不惧,且对付这种人,孟夏坚信,只要打不死人,她就有办法能将人给打服。
那梁归雪本害怕得将自己窝在床脚,眼见孟夏竟是当真一人能够完全将那张温给制服,总算是大着胆子将头给抬了起来。
一顿好打之后,借着窗外的月光,梁归雪竟是瞧见那身子骨儿和自己一般高低的孟夏轻轻松松便将那抱头乱窜的张温……给拧了起来,那张温自是不会这般老实认命,只见孟夏左右开弓,直接十几个耳光将那张温给扇得……晕了过去。
孟夏岂能这般叫他如意,直接一碗茶将他泼醒,不顾对方的眼冒金星,头晕眼花,直接吩咐彩蝶将他又一阵的棍棒伺候。
可怜那张温,知晓自个儿的性命握在对方手中,心中虽是将梁归雪翻来覆去地来回唾骂,嘴上却是半句也不敢露出一点口风,还得低声下气,低三下四哭求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