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扯出一丝笑,道:“各位夫人踏雪前来,作为平城的主人,少不得要拿些咱们平城的好东西请各位夫人们瞧瞧了。”
孟夏朝着二柳一个眼神示意,随后便是一群风姿绰约,朱唇粉面的姑娘们身着各色织绣的纱裙给众位夫人小姐们表演了一场古代摩登服装秀,当然,展现完轻盈飘逸的纱裙,还有那看似简单却让人一看就心生暖意的羊毛针织衫,最后还有那价值千金的各色大氅狐裘,比比皆是,看得在场各位眼花缭乱。
“这便是咱们平城的特产,看起来如何,尤其是这羊毛衫和这狐裘,在这严寒的冬日可不就得来一件儿。他们男人随意一件儿珍藏的笔墨纸砚怕是都要百来两银子,咱们女人家日日在府里替他们相夫教子,勤俭持家,熬成了那黄脸婆子,却是无人来心疼咱们。姐姐们,咱们女人可得学会自己先心疼自己才是,咱们自个儿都不舍得心疼自己,这还能指望谁来心疼咱们自己。呐,咱们平城本地的炭笔口脂那可是旁的地儿比不得的,你们保管回去试试看,那色泽,那质润,可不是其他家能相提并论的,一会儿我叫丫鬟们给各位夫人小姐一人送上一套,也算是我的心意。”
所谓拿人手短,更兼孟夏那一番话可不就是说到了大多数人的心里面儿,尤其是那张夫人更是如此。
相同的一幕也在隔壁的盛家宅子上演着,只是这边来的外地夫人小姐们各个财大气粗,毕竟都是出身商户,肚中墨水或是少了些,钱财却是不大缺的,尤其那些矜持甚么的更是完全不必,出手更是极为豪奢,毕竟大家图的那可是通过这盛家攀上这平城的知县大人。
君不见,跟他们同样来这平城求财的人那可是比比皆是,他们可不得卯着劲儿探探路子。
……
薅了一晚羊毛的两府不过一个多时辰便散了场,再不散场,怕是连那裤兜儿都要被人掏干净了。
连那周府的亲家齐夫人都没能忍住自己的手,“你那婆婆的嘴,可当真是抹了蜜一般,如今咱家那可是好几年也不必再买衣裳料子了。”
此时的盛家酒楼便远远不如两家宅子的热闹了,毕竟没有了热情似火的姑娘们,甚至连那拉弹唱曲的淸倌儿们都满城寻不到一个,这叫一群光知道喝酒聊天的大男人们如何能打起精神来。
“周兄啊,我还是头一回见到连个青楼都没有一个的县城。”一远道而来的知县哭笑道,“亏我原先还想着来好生见识一下大县城的风采。”
“就是啊,周兄,咱们也不必如此恪守礼节,咱们也得给这些姑娘们一口饭吃不是。”
周随安无奈,只得一次又一次地忍着这些喝醉酒耍酒疯的同僚们,一遍又一遍地解释着,“咱们平城的姑娘们再正经不过,那是人人都有正经营生。”
那上首的张大人自是冷笑不已,白日里,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甚么玉质夫人可不就是他打那宝青楼带回来的璎若,不过一年未来,连自个儿一手建立起来的天仙阁都叫人连根拔起了。还有那璎若,哼……十来年的相处,别说带上个面纱,便是化成了灰,他也认得。
以为改名换姓进了县衙就能将摆脱自己原先低贱的身份了,还搞出了甚么玉质夫人这一套,玉,一青楼女子,她也配?
张温心下冷笑,若是知趣,收到他的传信儿,就该老老实实在客栈跪地求饶等着他,他兴许还能怜香惜玉一些,若是不能,哼……若是想吃苦头,少不得一顿鞭子伺候。
张温搓了搓青色下颌,脑中不禁想到那在场中飞舞旋转的人影,嘴角不由上扬,眼中也带了一丝笑容,然一想到那台下成百上千的粗俗男子口中喊着她的名字,哪怕只是换了个名字,都叫他怒火中烧。
好好的为她铺了个温香软窝,偏偏不肯要,偏偏要出来招人,此时的张温早就忘了自己曾经也打着要将那玉质夫人送人的事儿了。
如此,张温早早地便借口不胜酒力,去寻那温香软玉去了。
是夜,一处宅子里时不时传来一阵阵鬼哭狼嚎的嗷嗷叫声,然在日夜喧闹的平城还没惊起一阵波澜,便被压了下去。
自有那住的近距离的外乡人问上一两句,便被人笑闹道:“这有甚么,咱们平城别的不说,那可是人人都是赚钱的好手,尤其是在咱们周夫人的带领下,那女子挣的钱财远非寻常男子可比。如今似这般被家中母大虫一顿狠狠捶上一顿的事儿,那是常有的。别的不说,便是咱们赵县丞的老爹,老赵大人,一月里总有几日那是带伤上值,这实在算不得甚么大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