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城周府。
“大人,咱们再来一杯。”那赵梓墨也无需有人来劝,一杯接着一杯,偏偏这北地的汉子们那是各个千杯不倒,只见这酒水咕噜咕噜一杯杯下去,就是不见人倒。
好在周随安,柏暮远二人也深知他的性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酒水。还有那柏暮远时不时抬眼看向幽深宽广的宅院,眼神里仿佛带着光,可以穿墙透院,飞向那宅院某处。
自搬到城外周府的周随安十分惆怅,光是白日里看着那赵县丞的幽怨眼神也就罢了,如今和这赵县丞做了近邻之后,那是时不时晚间都要来叨扰一番。看着这愁眉紧锁,笑颜不展,唉声叹气的下属,若非二人关系实在不错,他非得叫人将他打回去不可。
至于面前的另外一位好友柏暮远,他看着那就是更惆怅了。
“暮远兄何不直接同梁姑娘说开,我瞧着梁姑娘也并非没有那个心思?”周随安试探问道。
柏暮远却是轻抿了口杯中酒水,苦笑道:“我知周兄心意,只周兄不曾身处其中,更是不了解我表妹,我二人如今已是隔着千重万水,我心中所盼,也不过是她能够安安稳稳过完此生,如今她有家有子,已是叫我万分感激。当然……若是能再叫我再见那孩儿一面,我便是无愧此生。”
周随安喝到嗓子眼儿的酒水显没直接将他一口呛死……
隔壁高宅。
孟夏、灵秋姐妹二人正坐在那高台之上对月畅饮。
“那人还在?”灵秋问道。
孟夏笑道:“那可不,你姐夫如今那是看到赵大人便是一个头两个大。”
“姐姐可是替我说清楚了?”灵秋皱眉道。
“说得再是清楚不可了。”
“真是个死脑筋。”
看着撅着小嘴儿的小妹,孟夏有些失笑,说旁人死脑筋,却是偏偏忘了自己比那赵梓墨却是还要倔强三分。
“其实吧,我觉得赵大人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的,我可是再没见过比那赵大人更有恒心更有毅力的男子了。”孟夏想了想还是说道。
“得了吧,姐姐,男人有心又能如何,我瞧着姐夫对你算是有心了吧,可我瞧着姐夫他娘比着咱奶可还要难缠三分,况且,你们家还没有个老爷子能镇住她。我是决计不会叫自己如姐姐你这般。”
“咯咯……”孟夏笑道:“好你个小妮子,把我家这点子事儿可都摸得透透了,可惜了,小丫头,你却是小瞧你姐夫了。”
看着灵秋那满眼不信的模样,孟夏随即便给了灵秋一个“不信你等着瞧的眼神儿”。
话说灵秋提起的这事儿便是那周家老太太自搬进这外城的东跨院儿后就开始各种挑三拣四,尤其是去过周边几家近邻后更是恨得咬牙切齿,究竟是甚么原因呢。
说来也是好笑,因着周老太太发现,这四周的邻居甚至包括那高家都是当婆婆的孟夏她娘,那是各个都住在那主院儿,尤其是那盛家更是叫她大开眼界,当儿媳的站在婆婆身后,那是婆婆说一,儿媳只有点头应是的份儿,哪里还敢说个不字,比着她从前的儿媳那还要乖巧三分,说话更是极为伶俐,哄得那盛老太太极为开怀,更是叫她羡慕不已。
只恨她却是没有那个福气,尤其是她这个正经的县太爷他娘竟叫人给挤到了偏院儿。
任是孟夏和周随安想破天也没想到是这么个原因,因为这几家情况完全不同,其他几家全都是依赖着公婆积蓄才能住在如今寸土寸金的外城,那盛家更是别提,便是盛家老两口的几个儿子至今都不知晓老两口的家底到底有多少,那盛家的小儿媳如何不会在盛家老太太面前讨巧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