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后来她发现这个和她一样大的少年生活单调得可怕,却又固执的坚守着两点一线除了学习没有丝毫自我的生活。
陈北的报复手段从冷嘲热讽变成了带他违规。
他要跟在她身旁,那她就当着他的面,拽着他一起逃晚自习、去操场放烟花、去海边玩闹,她冷眼看着他脸色苍白的偏离一开始的单调生活,眉头轻蹙,满心不适。
她那时候在海边讥讽他:“你看,我就是这样的人,你再怎么跟着我想让我学乖也没用。”
“要是你想和我一样,成为老师们的难题,尽管继续跟着我胡闹。”
那是周呈第一次和她说与学习和学校无关的话。
少年坐在沙滩上,海风吹得他发丝后扬,白色的校衣内衬被吹得鼓起,他取下了手腕上的机械表,翻转着丢进沙滩里,仰头与她对视,墨色的眸子里眸光翻涌,最终却只说:“好。”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但还是缓缓说:“那我就跟着你继续胡闹。”
陈北从未见过这样的人,甚至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真的遇到了一个无法解决的难题。
甩不开,骂不走,一定程度上,周呈比她更奇怪。
但那天她到最后还是心平气和的躺在沙滩上,和周呈看了一整晚的天。
海边的夜空很漂亮,繁星点点,偶尔有海鸥飞过,风和煦且轻缓,她兴致来了,还会时不时用手指一指天上的几颗连成一片的星星告诉周呈是什么星座。
可是连最无趣的老师上课都坐的笔直端正的周呈竟然走神了。
陈北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像是能够感受到周呈的情绪,下意识问:“你不喜欢星星吗?”
周呈平静的点头:“是。”
陈北听了他的回答,来劲了,越发兴致勃勃的把剩下的两个星座大声念给他听,还顺便深情的、极其幼稚的背了一首歌颂赞美星星的诗歌。
“你现在是不是很不开心”,她偏头晲坐在身旁脸色越发苍白的周呈,“你看,你白天在学校盯着我刷题的时候,我也这样不开心。”
周呈抿了抿唇,他从沙堆里捡出腕表重新戴好,过了良久才半垂着眸子轻声说:“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