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天黑了才回了客栈,却只见客栈乱哄哄忙成一片。老板娘哭着抹眼泪,老板不知道哪里去了。几个伙计里里外外跑得倒是勤,但怎么也不像是为了过年忙碌的喜庆表情,一个个都是愁眉苦脸的。
敖光拉住那个先前跟他们聊过的伙计问他道:“兄弟,发生了什么事儿啊?怎么我们才出去这一会儿,这里就全乱了套了?”
那个伙计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今儿下午,老板的小女儿偷着拿了老板多年前求来的一包粉末,吃了一口,结果肚子就涨了起来。现在人已经厥过去了,肚子大得像个皮球,眼看着还在长。老板去了外面找人想办法……哎,也不知道老板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咱们只能瞎忙活。”
“怎么会这样?”纪青皱眉,那个小姑娘她出门的时候看到过一眼,白白净净,胖乎乎的,像中原年画上的福娃娃一样,粉雕玉琢的颇为可爱。要是出了事,那真是太可惜了。
纪青想了想,问胡晏清:“之前在沔阳城斗横公鱼的时候,取邪胎的那道符你还记得怎么画吗?”
胡晏清点了点头:“记得,纪道长可是想让我用此法救人?”
“正是。”纪青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老板多久才能回来,咱们暂且先替他拖一段时间。”
胡晏清没有什么异议,于是几人先回了自己房间,取了画符用的东西,胡晏清画了两张符,交给了纪青。纪青去楼下找了老板娘,说明了来意。老板娘含着眼泪,眼见女儿的肚子越涨越大,而老板还不知几时能回家。事态紧急,只能暂且信他们一信了。
纪青用符贴在女童肉眼可见迅速胀大的肚子上,然后默念咒语,伸手进去取东西。女童全无知觉,任由摆布。纪青将手抽出来的时候,手里抓着一团黑糊糊、还在不停蠕动的肉块。那东西还不断淌出漆黑的粘液,看起来十分恶心。
纪青将手张开,手心里爬出来一只黑色的蟾蜍状的动物。然而它身上有很多小洞,里面还有许多和它一样的小蟾蜍。有一些被纪青取出来的时候捏碎,就是那些淌出来的黑色的液体。
那只蟾蜍在纪青的手上还想爬走,旁边的伙计眼疾手快,一把用两张油纸捂住了它。纪青用纸包住了蟾蜍,看着自己满手黑色的粘液皱了皱眉头,将纸包住的蟾蜍给了旁边的敖光捧着,又取了两张纸擦了擦手,将那脏了的纸扔到了一旁。
女童的肚子平了下来。纪青揭去了符纸,又压了压女童的肚子,女童双腿间流出一股股的黑水。围着的人们都松了口气:“这下,孩子应该没事了吧。”
话音未落,女童的肚子又一次涨了起来。而且比之前胀大得更加迅速。纪青大惊,连忙将另一张符纸贴上,又伸手进去取。和方才一样,又取出来一只同样的蟾蜍。伙计又用了油纸包上,这时候敖光喊道:“它在我的手里……还在长!”
纪青额头上渗出了汗珠,因为女童的肚子再一次涨了起来,速度已经超出了她的预估。伙计见状,干脆拎来了一个带盖子的铁桶,对纪青说道:“道长,要不您就直接拿出来扔进这里头吧,扔到别的地方,怕是要惹出什么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