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壶酒,两个冷盘,一只烧鹅摆在桌上。
叔侄二人面对而坐,无言喝了一大碗酒。
二人之前恐怕很难想象,他们还能有心平气和坐在一起喝酒的一天。
“孛罗,你很恨我吧,要是不我,你也沦落不到如此田地。”
伯颜一边撕下一块鹅皮放在嘴中咀嚼,一边问道。
孛罗想了想,点了点头。
“是啊,你怎么能不恨我,要不是我,你也不会沦落如此田地。”
伯颜显得很有自知之明。
“其实真的看起来,你我叔侄二人才算是同病相怜,草原是回不去了,而汉人,从来都没有信过我们。”
伯颜苦笑着说出一个现实。
“你我,用汉人的话说,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是吗?我怎么能够和叔父相比?
叔父为明国立下如此汗马功劳,明国皇帝不是对重用的很,封爵赐官,还要纳海别为妃子,想来在明国这里,叔父也不比在草原上差多少。”
孛罗话中带着嘲讽,有些夹枪带棒。
伯颜并不在意,“你能来找我,我很高兴。
孛罗,你变了,桀骜不驯不是什么好事,知道我最服你什么吗?
我太了解你了,你能看的清楚形势,知道该跪的时候跪下,这对你来说,真的不易。”
孛罗愣了片刻。
是啊,见识过了锦衣卫的手段,从当初不可一世到现在自己的小命都捏在别人手上。
这般巨大的落差,他怎么可能不变。
他真的想做朱祁镇的奴才吗?
怎么可能,他是草原上的雄鹰,不是奴仆,他怎么会心甘情愿做汉人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