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本不该在这个时候寻你帮我办这桩事情的。可是思来想去,也只有你最合适,况且,也不好再拖拖拉拉,恐夜长梦多。”昭阳伸手拍了拍襁褓中的孩子,“这是东承太子与太子妃的遗腹子,劳你请仆妇照料一段时间。”
“我?”
“是。北朝大军离京城已不足二百里,大概再有个七八日,也能够分出胜负了。这段时日,你暂时看护着这个孩子。七八日后,胜负已分。如若南朝气象还在,本宫便从你这里把孩子接回去。如若南朝气数已绝,就劳你把孩子交给岭南的裴家。那时他们也不必再遵从流放之判罚,这个孩子是东承太子的嫡长子,对于裴家,会是一个有用的孩子。我们皇族宗室,定然是希望裴家能辅佐他,使他光复南朝,可若是成事艰难,倒也不必强求,逆天而为。”
“我知道这件事情,兹事体大。我托付给旁人终是不放心,想来想去,还是给你。谢怀年,你与观赫是至交好友,劳你看在观赫的面子上,替我把这桩事情办妥。”
昭阳的姿态放得很谦逊,言辞间,也屡屡换用“我”来自称,而少用高高在上的“本宫”二字。最后临走时,她甚至还跪在软垫上,俯首下去给谢怀年行了周全礼数。
谢怀年觉得自己受之有愧,连忙避开了。他姿势滑稽地抱着这个孩子,可一直到昭阳离开,他才想起来他还没有来得及问昭阳,这个小皇孙是否起了名字。匆匆忙忙追出去,可孩子又因颠簸哭闹起来,他只觉得头大,只好不管不顾扯开嗓子大声地说话,希望昭阳能听到从而回身过来告知。
昭阳的确是听到了,她顿住脚步,意识到原来过了这几天,尚未有人给小皇孙起名。
“秉,就叫李秉。”
这是她原本打算留给自己的孩子的名字。那时萧阜屿还未去北境,她与他生活在京城里,情投意合,还有许多的闲情逸致去畅想婚后美好的生活。她提笔在纸上写下了这个字,并告诉萧阜屿,这是她一直以来都很喜欢的字,用在男孩的身上正合适。萧阜屿则说,秉字的确是好,他也觉得正合适。
昭阳那时候还笑着去挽萧阜屿的手臂,同他耳语说,既然男孩的名字是她起的,那女孩的名字就该由他起才公平。但她又苦恼,觉得萧阜屿这样的大男人,一定是想不到什么好的女儿家名字。若是委屈了自家宝贝女儿,她也觉得不舍得。
“那为夫便从现在就开始考虑,一直考虑到殿下生产诞下女儿的时候,算算日子应该也足够了。到时候一定要让殿下觉得这个名字是如天赐一般合适漂亮。”
所以到现在,昭阳也不知道,她如果能与萧阜屿生一个女儿,该要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萧阜屿到底是不是有了几个备选方案,又是否如他所说的那般,会如同老天赐下的那般合适又漂亮。
大概这辈子,她都没有希望知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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