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了这样一句话,然后她便缩紧身子把自己抱起来,一副全然防备又无助的模样。
宁徽目光淡淡,正欲将因为文雪音的动作滑下来的被子给她披上,却瞧见被单落到她身上时,她整个人都剧烈地一抖。
“醒着?”他问。
过了好一会儿,娇颤的声音才回:“嗯。”
“我做了个梦,魔怔了。”她一边说话,一边用被子裹紧自己往内侧又缩了缩,好像在不好意思。
宁徽本以为她在演戏,心中的防备因为这个动作又减弱了许多。
“将军勿要见怪,之前在相府夜夜不得安寝,我只是习惯了,过几日便好。”文雪音的声音小心翼翼的,似是真的怕他责怪。
也不知她以前究竟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似乎是有什么人要给她灌药?
宁徽正在思虑要不要让秋棠请大夫过来看看,又想起方才文雪音说的那番话,秋棠并非她的心腹,这种话传出去尚且不知是好是坏。
他迟疑了一阵,又什么也没做。
一瞬的功夫,文雪音又卷着被子转过身来,目光怯怯:“我能抱着将军睡吗?”
宁徽动了动嘴唇,刚想说一句男女授受不亲,忽然又想起他们已是夫妻,若按常理,昨夜他们便已圆房,莫说抱着,更亲密的举动都会有了。
见他沉默,文雪音继续道:“我身子不好,惯来认床,只抱着一点点也不行吗?”
“好罢。”宁徽再不想,身边这个女人也是他已过门的妻子,不管她是因为什么原因嫁到将军府,他终归欠她一个圆房,现在只是这样简单的要求,他不该拒绝。
于是文雪音缓缓凑过去,柔软的身子抱住宁徽一只手臂,还将脸颊贴在上面轻蹭。
“将军真好。”
几乎在她靠过来的一瞬,宁徽鼻尖又缠上那股幽香,初闻此味他只觉得反感排斥,可几次下来竟有些习惯,甚至于会不自觉主动寻找这股浅淡又不会刺鼻的幽香。
它就好像文雪音这个人,总是若有似无、若即若离地跟着他,漠北的一切都很冷很硬,连风挂在脸上都像刀子一样。
可这个女人却很温暖,又很柔软。
十多年来,他好像第一次触碰到一个不需要他防备,反而需要他注意保护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