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保和殿和慈宁宫合计摆了九十九桌宴席,保和殿内遍请王公大臣,慈宁宫邀约后宫诸位妃嫔以王公大臣的亲眷。
“女儿给皇阿玛请安。”景顺屈膝行礼笑盈盈道。
“起来吧。”乾隆说完一手拉着苏梨末,一手任由女儿挽着,一同进了正殿。
只见殿内,地上的放了六个大箱笼,除了两箱子各色料子,余下的四箱笼里又分了数十个大小不一的盒子,上层打开的盒子里尽是一些或精致、或奢华、或罕见、或小巧的各色钗环首饰,缀着玛瑙玉器红蓝宝绿松石琥珀蜜蜡等名贵宝石,还有满满一盒子颗颗浑圆柔晕辉光的珍珠。
乾隆逐一打开看了,边看边不住的点头,其中一对祖母绿级的翡翠镯子十分惹眼,认出来是早些年太后赏赐苏梨末的,看来也给景顺添妆了。四个大箱笼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一株两尺高的珊瑚盆景……
乾隆不由暗自腹诽,还好他和苏梨末只有这一个女儿,否则这后宫怕是要搬空,全拿去添嫁妆了。
这般想着,乾隆打开其中一个大盒子,看到里面是七个笑容可掬的大阿福,不知怎的,眼眶瞬间酸了。
“这是那年在阿哥所,皇阿玛送女儿的礼物,皇阿玛还记得吗?女儿一直收的好好的。”景顺笑嘻嘻说道,在皇阿玛面前似乎是那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公主。
闻言,乾隆好容易才把泪花压了下去,背着母女二人吐出了两个字,“记得。”
“臣妾整理箱笼的时候,景顺就说,一定要把皇阿玛送她的第一件礼物带走,日后想皇阿玛了随时拿出来看看。”苏梨末在旁边敲边鼓。
“傻孩子,想皇阿玛、想额娘了,随时入宫来探望就是了。”乾隆几乎是哽咽着说出了这句话,不忍再看,扭头径直进了内殿坐在锦榻上。
苏梨末听出来了乾隆语带哭意,亲自斟了一盏茶递了过去,“皇上尝尝,这是景顺烹的茶。”
乾隆接过茶一口一口全部饮完,缓了两口气才装作没事人似的接着道“按照和硕公主等级的嫁妆分例是一万两银,朕昨儿已经吩咐下去额外添了一万两进去,这一万两用来置办庄子田产铺面,每岁收租子,钱生钱,利滚利,可保岁岁无虞。”
“女儿多谢皇阿玛。”景顺福了福道,眉眼笑意深深。
“……”前些日子皇上从来没同她说过要额外添银钱,苏梨末没想到的是乾隆打算的这般妥帖并且已经交代下去了,想必存在心里不是一日两日了,竟这般存得住气。
“皇上打算的这样妥帖,臣妾再无担忧。臣妾手中银钱不多,上个月永瑢大婚贴了三千两,照数给景顺也贴三千两,已经着人换成银票放在那些个箱笼里了。”苏梨末也同乾隆交了个底。
“额娘怎么不留着自己用,宫中要用银钱的地方甚多,都给了女儿以后可怎么办?”景顺略担忧的问道。
“放心吧,你皇阿玛还能委屈了额娘不成?有你皇阿玛呢。”苏梨末拍拍景顺的手道,“你呀,就安心的收着。”
苏梨末这少有的表白,让乾隆心头一动,看着苏梨末的目光也软和了不少,这才像句话,这女子也知道自己是她的靠山,还是晓得依靠自己的,也不是完全的石头心肠。
其实苏梨末想说的是,他们兄妹三人花销了些,她小库房剩余的银钱,没有一万,还有八千。都是这些年来,时不时乾隆为了讨好她送的银钱,三百两,五百两的,攒呀攒的,这不就多起来了。
可惜,那些金瓜子、金花生、金鱼鱼、金珠珠什么的,内务府经办的太过精细了,不经皇上赏赐,寻常是不能得的,否则光是那些金子加起来也有个几百两了。哪天要是真山穷水尽了,融一融都是钱。
正是因为这些银钱不好陪嫁,苏梨末才把小库房那些赏赐的钗环首饰珠玉宝石什么的放到陪嫁里了,这些东西原本她也不爱佩戴,白放着也是白放着,不如捡一些好的给景顺做陪嫁,这样也算过了明路。
库房里还有几箱子钗环首饰,留着日后赏赐给儿媳、孙子孙女外孙外孙女的。